中越边境上的排雷兵:与死神扳手腕 只盼百姓安
“我见过最美的风景,就是在我扫完的雷区上面盖上房子,百姓可以安心种地。”这是贵州籍排雷英雄杜富国在笔记本上写下的话语。
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陆军云南扫雷大队在雷场排除炮弹。 黄巧 摄
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陆军云南扫雷大队在雷场扫雷期间,一名战士将一枚搜排出来的炮弹放至临时存放点。 杨萌 摄
随着杜富国排雷英勇负伤的事迹见诸于各大媒体,其所在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陆军云南扫雷大队(简称云南扫雷大队,下同)也成为了社会各界所关注的焦点。12月14日, 记者走近了这个“特殊”的群体。
进入营区,不时可见三五成群的飞鸟歇落枝头,若无人告知,旁人很难将眼前这个整洁而宁静的环境同爆炸物以及死亡联系在一起。
“罗兴,1993年12月8日,在排除一枚58式防步兵雷时,为保护身旁5位战友安全,身负重伤,导致右眼失明,左手被炸断,左眼和左大腿也被炸伤,身边战友除一人受轻伤外,其余均安全脱险……”
“杜茂江,1998年12月9日,在一次排险中不慎绊倒触雷,右腿负伤残疾……”
记录着有关排雷英勇事迹的几块展板,矗立在营区行道两旁,仿佛在提醒着往来的人——排雷,是一项极度危险而艰巨的任务。
“使的是‘绣花针’,拔的是‘虎口牙’,跳的是‘刀尖舞’,走的是‘阴阳路’,过的是‘鬼门关’。”云南扫雷大队政治委员周文春说,排雷就是一场与死神“扳手腕”的较量。
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位于中越边境的云南省文山州麻栗坡、马关等地,曾是南疆战事的主战场,遗留下无数地雷和爆炸物,此后三十多年间,当地民众饱受“雷患”之苦。
“我非常痛恨地雷!在我的家乡,随处可见双脚、双手和眼睛被炸伤致残的人,我的亲人也受到过地雷的伤害。”云南扫雷大队战士刘贵涛说。
1979年,刘贵涛的爷爷在自卫反击战中不幸触雷牺牲。1996年,刘贵涛的姑姑在自家地里锄草时,被地雷炸伤造成双腿高位截肢,一家人饱受“雷患”之苦。
为消除“雷患”,还周边民众安宁。中国政府分别于1992年至1994年、1997年至1999年、2001年至2008年对中越边境云南段进行两次大面积扫雷和一次勘界扫雷。
2015年,云南扫雷大队组建,开启中越边境第三次扫雷行动,同年,原本在外地服役的刘贵涛,在得知消息后,主动递交申请,加入了扫雷大队。
据云南扫雷大队大队长陈安游介绍,文山州境内雷区具有:爆炸物种类多、分布密集、雷区面积大、坡度陡等特点。“整个雷区接近60万平方米,平均坡度在70度左右,乱石丛生,有的雷区附近还有村落,不能使用大规模爆破拆除,只能采取人工排雷。”
“雷区的环境和气候都很恶劣,被蚊虫叮咬那是家常便饭,这里常年平均气温都在30度以上,穿上几十斤重的搜爆服,不到几分钟浑身就能湿透,大多数战士身上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皮肤病,可以说是体无完肤。”云南扫雷大队卫生员帅超说,看到战友们平安完成任务回来,是他最大的心愿。
云南扫雷大队战士窦希望回忆:“第一次排雷时,用探雷器一扫,到处都有爆炸物,忙活了大半天,也没进去几米,回到营地后,晚上做梦都会梦见自己被炸伤。”1996年出生的窦希望,先后进出雷场400余次,今年9月服役期满,原本可以选择退伍的他,却申请继续留在扫雷大队。窦希望说:“排雷虽然危险,但总需要有人去做,如果大家都不去做,国家哪来的和平与安宁?”
扫雷工具展示。 曾实 摄
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陆军云南扫雷大队营地外景。 曾实 摄
据了解,云南扫雷大队共有400余人,大多是“90后”,正是这群平均年龄在20岁左右的年轻战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来了身后每一寸国土的安宁。
“现在是和平年代,没有硝烟,但是雷场就是战场,扫雷就是打仗,这是军人的价值和担当。”云南扫雷大队战士李华健说。
每日清晨,伴着太阳的升起,离昔日雷区不远的中越边境天保口岸也迎来了新的一天,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中越关系历久弥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