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大学张楠团队五赴南极终获冰川“芳芯”(2)

光山新闻网 刘洋 2019-04-08 10: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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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戴着厚厚的手套,手依然会冻到麻木。”张楠回忆,有时为了调整仪器设备,还要赤手空拳操作,短时间手就冻伤了。一次,他因长时间跪在雪地上操作设备,防护外套的膝盖处磨破了洞,寒气钻进膝盖落下了病根,至今膝盖在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团队成员刘昀忱今年第一次参加南极科考,尽管团队六个人相依为伴,但越是向南极挺进,他们闲聊的次数就越少。到了作业点,似乎只剩下工作,没有了其他话题。“站在茫茫冰原上,任务的压力伴随孤独感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只有靠自己排解压力,也只能靠自己面对孤独。”刘昀忱说。

更可怕的是遇到冰裂隙等未知危险。当极地低温和冷空气相互作用出现“白化天”时,分不清天地交界,也分不清大小远近,科考队员们每一步都有可能掉进暗藏的冰裂隙,步步惊心。“前几次去南极,在前往内陆昆仑站的路上,我们经常看见数米宽的冰裂隙,下面是阴森森、黑漆漆的无底洞,足以连人带车都‘吞’进去。”张楠心有余悸地说。

他至今忘不了第二次到南极时的惊心动魄。在从内陆昆仑站返回中山站的路上,雪地车发动机突然失去动力,驾驶员只好把油门踩到底,车子才大幅晃动着前进了几米。停车后,他们下车查看才发现,雪地车履带刚压过近两米宽的冰裂缝,停下车的位置离冰裂隙仅几步之遥。“当时真的很后怕,吓得腿发软,冷汗直流。”张楠说,“如果当时运气稍微差一点,结果会是怎样,我都不敢想。”此后,他多次遇到过这样暗流涌动的危险。

累计800天,时间匆匆,张楠从“小鲜肉”变成了中年大叔。南极科考的经历在他身上烙下不可磨灭的勋章——强紫外线照射导致皮肤不可逆转地变黑以及过度老化,高原缺氧让他觉得记忆力也在下降,但张楠从未后悔。

“我愿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南极的土地,记录我心中的热爱。”

冰川上的大爱与小爱

每次去南极,张楠都会稳稳地将随身携带的五星红旗插在作业点周边。对他而言,在白茫茫的极寒之地看到一抹熟悉的红色,是最自豪的事。

今年,张楠又是和同事们在南极度过的春节。他们没有选择回中山站,而是在南极冰盖上吃火锅一同度过。“五星红旗,我为你骄傲,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吃完饭,他们唱歌庆祝春节,身旁的国旗迎风招展。

他常常对同事和学生们说,作为国家科考队的一员,担在肩上的不再是个人利益得失,而是祖国荣耀。“这是每位极地工作者都具备的使命感和情怀。”张楠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要对得起胸前的五星红旗。”

自古忠孝两难全。张楠对得起国家,却“对不起”家人。

科考队员在南极时可以通过卫星电话与家人联系。但张楠几乎很少与家人通电话。不仅因为工作繁忙顾不上,更多的是担心害怕。记得首次来南极科考时,他在南极第一次给家人打电话,电话拨通了却没有人接,他当时特别害怕,生怕家人出事了自己无能为力。那是他第一次在南极掉眼泪,从那时起,他就不爱打电话回家。

但他们有自己表达思念的方式。团队中,无论是年过五十的“大叔”,还是“95后”新人,每次出征,大家都会携带一件与家人相关的物件陪伴身侧。平时从不戴戒指的张楠会戴上婚戒,刘昀忱则是将妻子的照片放在口袋紧贴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