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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堆的作业在书桌上随意叠放，看着令人心生烦躁，不由望向窗外。


橙红的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落下。晚霞缤纷，暮色看起来像一张稀薄的渔网，网住几颗幽微的远星，以及游动的人。不经意间，回想起那一晚的情形。


2016年，三年前的中秋。那时父亲虽事务繁忙，却仍是尽快地赶回家。那天，父亲回来得格外的早。母亲在客厅辅导小弟做作业，父亲则洗手做羹汤。四五十分钟后，菜做好了。父亲的手艺着实不错：剁椒鱼头，板栗鸡，萝卜炖牛肉，三肉一菜一汤。我们三个小孩先把小桌移到阳台，椅子高了点儿也将就摆上。一人手上一碗饭，坐在地板上，时而望月，时而聊天，父亲和二弟轮流讲笑话，其乐融融。


晚饭过后，我和母亲一起把桌椅收拾了，把碗筷放入洗碗池。然后从冰箱拿出两三盒月饼，是什么味儿现在已经不记得了。父亲又点了外卖，等外卖到了晚饭也消化了七八成。外卖是我去拿的，感觉沉甸甸的——父亲又买了十几瓶啤酒，不过这次还有一瓶大可乐。三个小孩争先恐后跑进厨房拿纸杯，由母亲度量多少，均匀的分好了。


父亲搂着母亲看月亮，两人都喝了些酒，手里还拿着一瓶，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三个小孩假装受不了，就拿着月饼可乐，到客厅玩耍。再晚一点，一家人都聚到客厅，一齐看中秋晚会。


父母亲仍挨着坐，我们三呢，则一人一个小木椅。快到十二点时，母亲有些熬不住了，先回房就寝。父亲同两弟弟聊天，我则换台继续看电视，直到近三点，所有人才都就寝。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欢乐显得格外珍贵——那以后父亲的工作不算很顺利，总是半夜回家，午时见到他也是一脸颓然。一年后才好些，但父亲也不似以前多话了，母亲也只是尽心辅导小弟学习。一家人似乎已不再如同以前那般融洽，显得有些隔阂。


在那个晚上，笑说父母虐狗后，我们跑到客厅时，还偷拿了瓶啤酒。三个人在客厅一人一口小心翼翼地喝着。那啤酒沁人心扉。使人冷静，让人难以忘却。


恍惚之间，太阳已落下山头，一边晚霞仍在，另一边却已是黑夜。往事已在回忆中平息，沁人心脾的味道却仍在唇边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