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研究数字化:一场方兴未艾的变革
原标题:人文研究数字化:一场方兴未艾的变革
清华大学人文学院院长万俊人30多年前在北京大学读书时,曾问过北大历史系教授田余庆一个问题:“田先生,‘二十四史’您看了几遍?”
“傻小子,没有一个史学家能够读完‘二十四史’的。”田余庆的回答,给万俊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如今,有了古籍数据库,输入关键词,瞬间,“二十四史”中的相关内容就涌现在眼前了,检索和阅读的便捷性有了极大提升。读完“二十四史”虽然仍然需要下苦功夫,但利用“二十四史”已经越来越方便。
从纸本阅读到检索系统,从检索系统到分析系统,人文学术的研究工具正在向“数字化”的方向转变,和万俊人一样,很多人文学者的研究中越来越离不开“数字”了。
“不数字无人文的时代”到来
在信息的汪洋里,既要放宽眼界,又要盯准目标,不被淹没,是学者们共同的需求和愿望。
“现在我们处在海量的信息中,这信息量不是宏观,而是巨观的。”台湾大学资讯工程系教授、数位人文中心主任项洁如是说。
从微观到中观,从中观到宏观,再到巨观,信息视域越来越广阔无边。人文学者如何驾驭浩如烟海的文献材料?数字技术能帮他们做什么?
“对于人文学者来讲,从来不是看几篇文章就可以开始写作,而是要看大量的文献才敢下笔。”项洁分析道,“因为作者检索到的文献是一个系统,要找出这些文献之间的脉络关系,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如果一位学者仅仅具备本学科的学术训练,而不具备数字思维,欠缺运用数字技术进行研究的能力,即使他的学术功底再扎实,今后也寸步难行。”商务印书馆执行董事顾青说,“目前,我们利用数字技术进行人文学术研究的人群还不够多。我坚信,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不必再用‘数字人文’这样的名号来宣示我们区别于传统研究的立场。因为,‘不数字无人文的时代’已经到来,数字人文将深刻地改变学者,尤其是人文社科学者们的知识结构和研究路径。”
事实上,在一些学者看来,人文与数字,从来就没有分过家。
万俊人从古埃及、古希腊的建筑和哲学中,指出数字人文的神妙:“埃及金字塔,至今还是一个谜。它之所以能够历经4700多年的风雨,不只有古埃及人的信仰、图腾和崇拜因素,还有数字的因素。在一片茫茫大漠的顶端,铸造了繁多规整和雄伟的建筑,而且是用巨大的石头垒起来,没有精确的数字计算,是不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万俊人认为,人文学术的源头就与数字有关。他说:“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他的哲学源自数字。从他开始,希腊哲学开始产生了数学的传统。中国古代哲学也是如此,例如《易经》。所以,人文和数字从一开始就是孪生兄妹,只不过在后来的岁月里,两者走得比较远了些,看似它们已经告别了,其实它们一直在同一条路上,与人类文明和文化同行。”
用数字方法,解决人文研究难题
数字人文的发展动力,在于采用新的方法,解决过去难以解决的问题。
多年来,项洁研究团队一直致力于满足人文学者对内容数字化的需求,建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资料库,来处理、标注和分析资料,使内容和工具能够互动起来。
顾青回忆起30多年前,他在北京大学读书的时候,上过一门“工具书使用”的课程,讲的都是怎么使用纸质工具书。今天,这门课程涉及的很多工具书已经可以被数字化工具所取代,其中的一些工具书已进入古籍收藏家的视野,实用价值远不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