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授武汉当志愿者:当初想逃离,现在搬白菜都开心(2)
当时,志愿者团队分为多个小组,部分人负责在网络上收集求助者信息,核实真伪;部分人负责把求助者信息登记造册,按区域、病情急缓划分;部分人负责联系医院找床位。
“有时凌晨两点钟还在接电话,求助信息实在太多。”孙春霞印象最深的是求助者范女士。
范女士是个生意人,在武汉有两家公司。疫情发生后捐款150万元,又捐了200万元的物资。
不料,没过多久,她父亲被感染,病情越来越重,但找不到病床。无奈之下,范女士只好上网求助。
孙春霞在国博方舱医院搬运物资时,认识了另一队的一位志愿者。这位志愿者的儿子,在老师朋友圈看到范女士的求助后进行了转发,最后几经周转,信息到了孙春霞手里。2月10日前后,孙春霞联系范女士核实了情况,当天便通过各种渠道帮忙联系床位,但所有医院都满床了。幸运的是,其中一家医院在晚上10点左右,转走几位轻症病人,范女士的父亲得以入院。
为病人找床位,核实病情很受煎熬。电话对面,不少病人是家庭式感染,有的病情还很严重。
“孙老师帮帮我们,我的爸爸现在吐血了。”还有的病人,即使是志愿者联系到他,他也拒绝接受帮助,“因为他们已经绝望了,说不用我们帮忙了,死就死了。”
孙春霞回忆,有一天,一位女志愿者承受不住,接完求助者电话后,歇斯底里地哭了近一小时,哭完又继续接电话。
“包括我在内,那段时间整个志愿者团队,感觉都抑郁了。”孙春霞说。
不过,由于大家的持续奔波和努力,求助信息也逐个得到解决。
从2月8日前后到2月20日,孙春霞和她的团队,先后帮助超过300位病人找到床位。“最后我们了解,没有一个病人去世,全部都康复了。”这样的结局,最令孙春霞开心。
抗疫后期
为200孩子找英语老师
随着应收尽收政策的持续推进,以及方舱医院开始大量收治病人,寻床求助电话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也没有了。
孙春霞又想着,众多医护人员来武汉支援抗疫,他们孩子在家中没人教英语。曾公派美国留学和工作过的她英语还不错,于是,她决定为医护人员的孩子做点什么。
正好,校友王俊一开办了“亿蘭·精英在线英语”教学课。
两人一商量,王俊一说,可以拿60个课时给医护人员孩子免费用。孙春霞一算不够,因为医护人员的孩子都特别小,一个星期最少得上两三次课。
她便联系了美国亚利桑那、弗罗里达、纽约、新泽西等地的华人协会,征集志愿者。志愿者要求是英语母语,每一个志愿者培训都要将近三个星期,“像我的研究生学生,他们报名我们都不要。”
最终,来自美国亚省希望中文学校的多名高中生和“亿蘭·精英在线英语”的多位老师成了医护人员孩子的老师。
不过,这中间困难也不少。
国外志愿者不用微信和QQ;国内,医护人员离开后,家中小孩和老人也不懂电脑。
志愿者团队又为此专门成立教务组和技术组及家长群。技术组负责教会国外的志愿者用QQ,远程操控医护人员孩子的电脑,给他们安装QQ,教他们使用。
志愿者以青年学生为主,孙春霞14岁的儿子和王俊一13岁的女儿,是年龄最小的两个。
团队组建好了,又遇到时差问题,几经协调,最终才统一使用北京时间上课。
“零基础的小孩是最幸福的,他们不需要改口音,反倒是10多岁的小孩,需要海外的老师们指正,舌头要顶在哪里,怎么发声。”
再次呼吁
“要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
孙春霞的本行,是研究公共部门战略管理和公共服务。每天,她要做的事很多,白天搬完物资,晚上回家还要写论文。
“我有一篇论文已经写完了,写的就是新冠疫情下的PPP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