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只会用“哈哈哈”:我们的表达能力断档了吗(2)

光山新闻网 刘斌 2019-04-08 03:53:39
浏览

  李宇明:过去,书面表达是很慎重的事,比如给远方家人寄信,还要专门请教书先生帮忙。现在除了给报纸投稿、撰写论文,其他情况下,很多人都是通过手机即时表达。这种频率和过去明显不同,也就显得不那么郑重了。

  刘运峰:如果说社会环境和时代发展加剧了语言贫乏,恐怕有些武断。但可以说,社交软件和网络平台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开阔了人们的视野,拓展了交往空间;另一方面,使人在表达方面变得懒惰、随意。比如,书信这种人际交往方式,对语言表达的依赖性非常强。写信时,要考虑收信人的身份、感受,要字斟句酌、文从字顺,要表述准确、讲究格式,这无疑是对语言表达能力的最好训练,但互联网时代的通信太发达了,我们几乎不写信了,逐渐也就变得不会写信了。

  王灿龙:应该承认,有一些公众号推送的文章文质兼美,让大众在思想、知识、语言表达等方面都深受教益。虽然自媒体上会有一些糟粕,但不能简单地认为社交软件和网络平台会导致语言贫乏。其实,新媒体、自媒体的产生使社会大众有更多阅读和写作的机会。面对良莠不齐的阅读文本,关键在于如何引导,而不能简单地予以否定。

  光明智库:在微信聊天的时候,很多人会选择发一个表情包,看似“一切尽在不言中”,但这样一来,我们通过运用丰富语言表达多元、细腻、个性化感情的机会是否变少了?

  刘运峰:在社交媒体大行其道的当下,人们往往是发表情包、图片的多,发文字的少;即使是文字,也大多不完整。表情包也都是复制转发,千篇一律。刚开始还觉得新鲜,但收到多了,就司空见惯甚至产生反感。这就如同春节期间收到的拜年信息,大多都是复制群发,让人感到缺乏诚意,效果适得其反。

  王灿龙:微信表情包都是在表达很简单的意思。如果事情很复杂,仅仅使用表情包是达不到交际目的的。人类的语言交际其实一直有“表情包”的使用,比如挤眉弄眼、点头摆手、哈哈大笑等,只不过因为现在有新媒介,我们将其符号化了。“表情包”虽是体态语和其他副语言手段的符号化,但是受场合、对象、表意等的限制,承载不了语言文字使用的全部功能。

  李宇明:过去,我们主要用的是文字和语音等沟通方式,画图表意的情况很少。全媒体时代新增了更多元的方式帮助我们表情达意,整体来看是一种社会进步,关键问题在于我们怎么使用它。

  举个例子,表情包也会造成一些误解,比如微信第一个表情是微笑,年龄大的人喜欢打两个微笑,但年轻人可能认为这是一种冷漠,类似于“呵呵”之意。有一位研究新媒体的教授说他遇到过这类情况:有个学生交作业,他觉得不错,就发了两个“微笑”表情,但这个学生却惊慌失措,觉得自己很认真对待作业了老师为何“看不上”?老师也很惊讶,说我觉得很好啊。

  从整体看,随着社会发展,这种多模态的产品会不断发展。现在语言学家正在研究这种多模态对人类认知和情感表达的作用,把它称作“超语言表达”。对于新生事物,我们要有开放的心态,新技术、新手段反映的是时代的智慧。

  应主动提升阅读品位和档次

  光明智库:在前段时间热播的《中国诗词大会》上,点评专家康震多次感叹诗词反映了古人丰富的感受力和想象力,引起了很多共鸣。您觉得现代人面临的语言贫乏与文化素养是否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