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解封后,徒步朗布依埃丛林(2)
我们四下搜罗,抬返来几根大树枝围成一圈,充当条凳。等一个五人自行车队终于从天而降般从树林里钻出来汇合,我们的林间晚餐正式开始。
露营设施可以简略,但饮食却不行以迁就,尤其不能少了酒。出发前一周,领队就发来邮件郑重提醒,徒步宿营的传统是晚上喝酒,请各人各自备酒和下酒小菜。
首先是餐前酒会。我们以地为桌,大师把食物摆在眼前地上,有多种火腿、香肠、乳酪、腌橄榄、沙拉、薯片等。每人先各自划拉一点儿,然后传给旁边的人,一圈圈转起来。传过来的酒我都来者不拒,每种倒点儿尝尝,前后喝了三款红葡萄酒,尚有白葡萄酒、茴香酒和干邑白兰地,一来是好奇,二来指望酒精能辅佐我晚上迅速入睡。
等正餐、奶酪、甜品一道道吃完,已是暮色四合。自行车队推上单车告别,喝了酒也不延长他们在薄暮的林间小道继承骑行,都是比我年长的中年人呢。
我们蹲在帐篷前,倒点儿背来的饮用水刷牙,扯张湿面巾纸抹把脸,这就算睡前洗漱。一向以喜欢诉苦著称的法国人这时倒很是乐观,各人叹息:我们命运太好了!要是下雨,洗漱和上茅厕才贫苦呢。
洗漱完挨个钻进面积5平方米的“卧室”,内里刚够摆下四张65厘米宽的床垫。各人利落地钻进各自的睡袋,合衣睡下。
巴黎的初夏,晚上10点才日落,11点天还没黑透。鸟儿们像顽皮的孩子,天不黑毫不愿回家睡觉,叽叽喳喳吵个不断。
我被身下的石头硌得难熬,一层薄薄的充气床垫仿佛不管什么用。酒精没能催眠,却只让我口渴。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迷模糊糊睡着了。
5点过天一亮,多声部群鸟大合唱又开始了。也怪不得它们,这里原来是它们的栖息地,我们才是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我轻手轻脚穿好衣服爬出帐篷,简朴洗漱后独自去散步。
这片占地约200平方公里的丛林里,而今在勾当着的人类或许屈指可数。一路看到的树主要是橡树,欧洲赤枫和欧洲黑松也不少,别的尚有少量栗树、桦树和鹅耳栎树。从早到晚,差异强度的阳光从各个角度钻进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树干、树枝和草地上。就算擅长法国村子风光画的印象派大家卡米耶·毕沙罗在此,恐怕也会为如何精确描画这幻化无穷的光影以及深深浅浅、浓淡有致、明暗交叉的绿色而为难吧。
清晨的丛林里,只听获得鸟鸣声和本身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偶然能看到地上有庞大的浅坑,这是1999年的大风暴留下的陈迹,那场风暴摧毁了占地30万平方米的树木。
一只欧洲马鹿悄无声息跑过,我只看见它一闪而过的身影。马鹿是这片丛林当之无愧的第一住民,每平方公里有2到4只。它们的天敌狼和猞猁一个多世纪前就从这片地皮上消失了,所以未免有点儿嚣张,白日徒步进程中我们还看到过几只。对比之下,野猪就低调得多。固然数量和马鹿八两半斤,但你很少能碰着它们。当打猎季的枪声响起,中弹倒地的野猪每年约有700只。
打猎是朗布依埃丛林的传统。16到18世纪这里是皇家打猎场,星形蹊径也是为了利便围猎而特意设计。此刻还保存打猎传统是为了限制鹿和野猪数量增长,维持生态均衡。
最令人意外的是,这里还居住着一百多只来自澳洲的红颈袋鼠,它们是1970年月从四周动物园逃出来的。由于袋鼠不捕食动物,和丛林里其他住民相安无事,加上毕竟水土不平,多年来数量增加不大,倒也不影响内地生态,丛林打点局也就听之任之。
转了一大圈,看看时间8点了,我肚子饿了,各人也该起床了吧。回到宿营地,行动快的队友已经在“餐厅”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