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斌:人民币汇率走势越来越自信了
热点栏目 自选股 数据中心 行情中心 资金流向 模拟交易 客户端 王晋斌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党委常务副书记、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中国宏观经济论坛（CMF）主要成员
10月27日外汇交易中心宣布，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报价调整报价模型，淡出报价模型中“逆周期因子”的使用。如果从图1的开盘价与中间价差幅（（开盘价-中间价）/开盘价*100）以及收盘价与中间价差幅的变动来看，外汇中心可能已经提前1个多月就淡出报价模型中“逆周期因子”的使用了。从外汇中心宣布此消息之前的1个多月可以看出，不管是开盘价与中间价的差幅，还是收盘价与中间价的差幅都出现了明显的扩大（图1）。这说明央行允容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开盘价与中间价之间差幅以及收盘价和中间价之间差幅的扩大，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改革又进一步。换言之，央行对人民币汇率走势和波动的态度上越来越自信了。
图1、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开盘价、收盘价与中间价的差幅（6.01-11.06，%）
数据来源：WIND。
大约从7月底开始，人民币开始了升值阶段。7月31日至10月30日，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升值3.75%，收盘价对美元升值了4.00%，但人民币汇率指数的升值幅度均超过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升值幅度。由于SDR篮子货币汇率包含的外币数量只有4种，尽管升值幅度达到了4.62%，但对贸易影响的参照作用有限。BIS篮子货币和CFETS篮子货币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代表人民币的贸易汇率，升值幅度均接近4.2%（图2）。
图2、人民币汇率指数升值幅度（7.31-10.30，%）
在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下，人民币对美元双边金融汇率升值的幅度要小于人民币对多边贸易汇率的升值幅度。按照经济正常情况下来理解，这对出口会有明显的负面影响。但如果放在疫情经济的背景下看，贸易汇率对出口的影响程度要小于正常情况下的影响程度。原因很直接：疫情防控成效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供给的生产能力。在理论上，按照汇率贬值促进出口的马歇尔勒纳条件的假定来看，是没有有关生产能力约束的，而现实恰恰是疫情冲击导致了生产能力受到了明显约束。因此，汇率贬值对出口的影响可能与理论所描述的结果存在一定的差异。
欧美等主要发达经济体的宏观政策尚处于救助政策阶段，财政刺激居民消费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在这样的刺激政策增长模式下，美欧由于疫情问题，国内生产能力暂时难以得到有效释放，进口成为美国等发达经济体满足居民消费的重要途径，那么在中国经济复工复产走在世界前列的背景下，中国经济中的出口就会出现超预期的增长。
依据海关总署公布的数据，从1-10月的数据来看，以美元计价，来料加工装配贸易和进料加工贸易同比分别下滑14.7%和7.5%，但总体出口同比增长0.5%，其中一般贸易出口同比增长2.7%。以人民币计价，来料加工装配贸易和进料加工贸易同比分别下滑13.1%和5.8%，但总体出口同比增长2.4%，其中一般贸易出口同比增长4.8%（图3）。
从具体的近几个月的出口情况看，从6月之后，不管是以人民币计价，还是以美元计价，中国经济中的出口都出现了大幅度的同比增长。以人民币计价，7-10月出口同比出口月均增幅为9.58%；以美元计价，7-10月一般出口同比出口月均增幅为9.5%。近几个月出口出现了超预期的增长。
其中，值得关注的是一般贸易的出口同比增速。因为这是国内产业链闭环的对外贸易，是一个贸易强国的重要指标之一。从7月开始，一般贸易的同比增幅都在2位数。以人民币计价，7-10月一般贸易同比出口月均增幅为13.75%；以美元计价，7-10月一般贸易同比出口月均增幅为13.9%。这说明，在疫情经济的背景下国内产业链在出口中的作用和地位越来越重要，越来越稳固。
图3、今年及近期中国经济出口增长率（同比，%）
由于国内疫情防控取得了战略性成果，以及海外疫情的反复甚至升级限制了海外生产能力的有效释放，助推了中国经济中的出口取得了超预期的成绩，中国经济中的进出口、进口和出口均为世界第一，在全球贸易中产业链的位置更加稳定。
从吸引FDI来看，在2020年预计全球FDI将下降30-40%的背景下，依据商务部网站公布的数据，2020年1-8月，全国实际使用外资6197.8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2.6%（折合890亿美元，同比下降0.3%；不含银行、证券、保险领域，下同）。8月当月全国实际使用外资841.3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8.7%（折合120.3亿美元，同比增长15%）。与此同时，ODI也显示出同比增长的态势。依据商务部网站公布的数据，据商务部、外汇局统计，2020年1-9月，我国对外全行业直接投资7041.4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6.2%（折合1007.1亿美元，同比增长4.1%）。其中，我国境内投资者共对全球167个国家和地区的5438家境外企业进行了非金融类直接投资，累计投资5515.1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0.6%（折合788.8亿美元，同比下降2.6%）。因此，商务部从今年4月份开始重点推进的“稳外资、稳外贸”战略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出口增长的超预期，使得1-10月中国贸易顺差累计高达3845亿美元，这是人民币升值的贸易因素。而中国央行和海外主要央行的政策性利率水平溢价高达3.8%左右的水平，这是推动人民币升值的金融因素。人民币对美元金融汇率一定程度的升值符合“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有利于激发国内大市场的活力，也有利于做大和做强中国的资本市场，也有利于阶段性加速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
在全球疫情经济背景下，人民币贸易汇率的升值对出口并没有产生明显的负面影响，主要原因是中国和海外生产能力释放的差异所致。因此，我们要认识到当前人民币汇率走势的自信是建立在国内疫情防控取得战略性成果的基础之上的。同时，“稳外资、稳外贸”的成功以及中国经济和金融更大的开放在经济和金融的基本面上助推了人民币汇率升值的自信。人民币汇率走势的自信也是人民币的自信。但我们也要充分认识到全球疫情经济复杂性与可变性，尽管人民币还有一定的升值空间，但要珍惜人民币的升值空间，尽量拉长一点升值的时间，最有效的服务于中国经济的双循环新发展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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