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益平：应关注本轮“不计一切代价”政策退出的后果

　　2020年11月12日-15日，以“重建全球信任”为主题的第十一届财新峰会在北京召开。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黄益平表示，明年特别值得关注的是国际经济、货币和金融的条件有可能会形成非常大的不确定性，这个不确定性有很多背景，其中一个非常大的背景就是在疫情期间各国都采取了“不计一切代价的政策”。

　　他表示，不计一切代价的政策的说法是欧洲央行的前行长德拉吉提出来的，“其实是在12年前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各国采取了极尽所能的财政货币或者金融政策来稳经济、稳金融。那一轮过去之后，我们今年上半年其实是看到了新一轮的不计一切代价的政策。但是这一轮政策和2008年的政策扩张相比，可能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他认为，2008年、2009年的不计一切代价的政策主要着力点在于大型金融机构，“因为大型的金融机构发生金融危机，把它们稳住了，金融系统就稳住了，整个经济就有复苏的可能性。”“但这一次的危机更多在基层、在草根，各国的政策其实最主要是支持中小微企业、普通的老百姓。这两个政策都是必要的，因为危机的特点不一样，但是将来的后果也可能会有不一样。”

　　“2008年以后实际上政府和央行采取了很多政策支持以后，到最后实际上很多回报都回来了，因为金融危机的时候资产价格一下去，把这些金融机构都稳住了之后，后来经济开始复苏，实际上包括对一些金融机构注资的政府最后获得了一定的回报，最后经济其实过渡相对来说比较平稳，退出也导致了一些不稳定，但是总体来说退出相对来说比较稳定。”但他认为，这一次可能不太一样。

　　黄益平表示，不同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第一，很多钱都去了企业，都去了家庭，有多少钱还能回来？这一点可能和上一次不太一样。第二，在这一轮疫情期间，其实各国的金融资产价格并不像2008年那么糟糕，甚至在一些国家资产价格还上升了。在（经济）稳定住以后，资产价格持续上行的可能性还有多大？如果不能，将来在这些‘不计一切代价政策’退出的时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一点是值得高度关注的，这是和2008年决然不同的地方。”（刘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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