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吁多年 谁来受理国际大科学工程合作申请
呼吁多年 谁来受理国际大科学工程合作申请
“为什么要和日本合作?说老实话,如果没有他们,单凭我们自己短期内很难做出这样一个大成果来。”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不久前发布一项有关银河系的天文成果,该台副台长、研究员薛随建在这之后接受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采访时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项成果称得上“具有重大意义”:科学家发现银河系“吃掉”矮星系的最新证据,打破了人类对于银河系“庐山真面目”的传统认知。不过细心的人很快发现,这项成果论文在国际学术期刊《自然·天文》发表时,作者除了中国科学家,还有来自日本的科学家,而后者正是依靠该国8米口径望远镜的“观星利器”,才受到中国科学家的邀约合作。
“毕竟我们没有这样的设备,只能寻求国际同行的帮助。”薛随建解释。成果出炉欣喜之余,我国尚未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一流大口径通用型光学望远镜的神经,再一次被刺痛。
“我也希望我们有一个全链条地做出某一天文成果的能力……”薛随建告诉记者,但这是一个长期投入并积累的过程,在此之前,科学家往往能采用的策略,就是寻求国际合作。
而这,也并非一帆风顺。
谁来受理国际大科学工程合作的申请?
人们提起望远镜,就不免提起一个关键词“口径”,后者直接影响望远镜“看得有多远”“看得有多清”。对一台望远镜而言,口径增大一倍,对同样亮度的天体目标,就能看得远四倍;口径增大一倍,分辨细节的尺度就小一倍,换言之清晰度也就提高一倍。
也因此有人说,伽利略将凸凹透镜往星空一指之后的400多年,就是人类望远镜口径越做越大的400多年。
从上世纪90年代起,国际上一批8~10米级口径地基光学望远镜的陆续建成,形成了当今世界一流望远镜的基本阵容。此后,国际上又纷纷提出多个30米级望远镜方案。
遗憾的是,迄今我国最大口径的光学望远镜仍是建成于2008年的郭守敬望远镜——一台4米级口径的光谱巡天望远镜;而通用光学望远镜,则还停留在2米级——而早在一个世纪前的1917年,美国就已经建成2.54米口径的胡克望远镜。
“可以看到相比一些发达国家,我国在天文领域的投入还远远不够,这次立了大功的郭守敬望远镜,当初投入还不到3亿元人民币,而日本国家天文台斯巴鲁8.2米口径光学望远镜,则投资4亿美元;时隔10多年之后,我国开建‘天眼’FAST望远镜,被称之为‘国之重器’,但整个工程投资也还不到12亿元人民币……”薛随建说,大口径通用光学天文观测设备的空缺,已严重掣肘中国的天文研究。
于是,中国科学家选择“两条腿走路”:一条是自主创新,研制一台属于中国人自己的大口径光学望远镜;另一条就是国际合作,参与国际合作30米级望远镜项目。
在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此前主办的一次天文论坛上,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研究员、北京大学天文系创建者陈建生就提出“我国应积极参与国际大科学工程合作”。他说,我国由于历史原因,长期经济落后,没能赶上20世纪天文国际大合作的浪潮,进入21世纪,我国经济总量已经排在世界第二位,应该在宇宙探索中承担更多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责任。
“但总的来说,我国参与国际天文大科学工程合作的体量,与我国的大国地位并不相称,甚至比不上很多经济总量比我们小的国家,比如韩国、巴西、印度。”陈建生说,尤其是体制机制上还存在很多不适应的地方,“比如我国没有任何部门的任何渠道,可以受理该规模国际大科学工程合作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