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鬼城的年青人(3)

光山新闻网 林晓舟 2020-10-14 20:3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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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的屋子空着,那么多人又为了买房尽力一辈子,甚至抹掉抱负。”林超文很是难熬,走进鬼城让他对这种挥霍有了更详细的感知,“尚有那些修建工人,鬼城内里的每一面墙都是他们一砖一瓦砌起来的,但他们大概花几十年也没法在都市里真正安家。”

  这些思考让“二打六”厥后的作品越发充分。2016年,他们在河南封门村的鬼城挑了一块砖,用电锯切碎,再将碎片、颗粒黏合成一款新砖,在北京的一座美术馆里展出。

  2018年,他们从各地鬼城收集修建工人留下的布鞋、毛巾、草帽和手套,用水泥从头雕塑,标识泉源,像文献一样展出。他们还用中国传统的拓印手法,把在鬼城捡到的废弃物件酿成一幅幅水墨画作品。

  这套听上去意境美妙的拓印作品包罗现场“胸口碎大石”。林超文仰面躺在展馆的长凳上,胸前铺好宣纸。鬼城捡来的砖涂了墨放上去,刘奎纬挥起大木棰,一砸就拓印出一个砖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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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往受到作家韩寒影响,刘奎纬以为本身有点“愤青”,他常常在微博上刷社会新闻,环绕社会问题举办创作。筹备结业绘画时,他的构想是:将来全球气候变暖,人类不再需要穿衣服,身上独一的粉饰物是过滤有毒气体的口罩。

  为了说服潘学城和林超文当模特,他请两人吃了一顿酸菜鱼。不外厥后,两个模特谁都不肯意脱光。最后在刘奎纬的画上,将来的人类站在冰川或荒漠,身上留着口罩和裤衩。

  他们3人尚有陈艺儿是大学同班同学,也是班里为数不多选择职业艺术阶梯的几个。2010年结业之后,同学大多去当西席,有一些考上公事员,尚有几个归去担任家当。

  林超文畏惧按部就班的糊口。他留着一头长发,从初中开始思考人生,结论是没有什么盼头,思量出家。厥后他碰着了画布,就一头钻了进去。“我有本身的路,干吗不去走?路上会有遗憾,但起码我来过,我是为本身活的”。

  对潘学城来说,画画意味着自由。提起画笔,蘸上色彩,落下的每一笔都不行预知,也不行复制。他不想做安分守纪的事情,不喜欢“反复反复再反复”。

  为了争取展示和推广作品的时机,他们常常背着一沓打印在A4纸上的作品小样去画廊自我介绍,“要否则怎么大概轮获得你”。和同门师兄黄海清、师妹黄秋霞尚有策展人苇风构成“二打六”,就像是相互支撑、抱团取暖。他们时常聚在一起想方案,以集团的形式做作品,从架上绘画扩展到装置、雕塑和行为艺术。

  按照2016年的数据,全国共享单车用户数激增700%,野蛮发展的问题也随之显现,在广州,“二打六”成员见到很多被破坏或扬弃的共享单车。有的扔在哪里无人问津,甚至堆成了“墓地”,尚有一些被工钱损坏,随意丢进河流。

  “共享时代酿成垃圾时代”,2017年,名为《共享时代》的行为艺术作品由此得来。黄海清他们穿一身黑,光脚下河,从河流垃圾中把共享单车打捞起来,再用特大玄色塑料垃圾袋包裹,运到展览现场,让这些“遗体”陈尸在美术馆。

  当时间隔ofo小黄车停运尚有2年。此刻回看,刘奎纬以为,艺术作品有时饰演先行者。假如日常的事情是人类成长的流水线,那么艺术越发前卫、创新,通过不绝地实验和探讨,艺术也许能提供看世界的新角度。

  “我但愿我们有气力,但它很是微弱,许多时候只够把问题提出来。”黄海清说,他但愿更多人存眷鬼城、反思鬼城,大概就会带来改变。

  此前有媒体报道了他们睡鬼城的事,新闻评论栏里,有人认同,也有人说无聊,“一群人吃饱了撑得难熬”。黄海清绝不介怀,“只要有接头,就说明这件事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