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新景(我与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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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爱航拍的侄儿,指着平板电脑上的一张图片得意地对我说:“像不像一条翡翠项链?”瞧去,车水马龙的道路两旁簇拥着鳞次栉比的商铺,椭圆形的翠带正温柔地围住快要满溢出来的繁华。我认出来了,这是合肥老城区。侄儿所说的这条清粼碧水与繁茂草木缀成的“项链”,就是草葱木翠、水清浪碧、鸟语花香的环城公园。
绕安徽合肥老城区一周的河流原为南宋时所建的护城河。据念过私塾的爷爷讲,新中国成立之初,护城河围起来的合肥城,只有“方圆五千米,人口五万,马路五条”。在不同的地段,护城河有着不同的名称:包河、银河、楼河、琥珀潭、黑池坝、南淝河。名字虽各不相同,却表达着人们共同的愿景,用一河好水守护一城人的安康。
上世纪90年代,我在合肥上大学,学校离廻龙桥不远,出校门向左八九百米的三孝口,旧时曾为庐州县衙、府衙所在,自然成了老城区中心。三里庵、五里墩、七桂塘、南七、二十埠、三十头、五十里小庙等地名,皆为里数从这里算起的地名。出校门右行四五百米,便是一汪碧水环绕的稻香楼,此处景深林密,鸟鸣婉转。
傍晚时分,我常与同学一道绕行环城公园。环城公园的东北角是呈扇形的古逍遥津,其水面占到三分之一,上有三岛,渡津桥、北津桥、南津桥、飞骑桥将之相连。若是朗日,湖光翠色亮丽闪烁;若逢雾起,朦胧婉约如诗如画。古与今交融,梦与幻切变,实乃闹市中的一处桃花源。因南宋词人姜夔而享有盛名的赤阑桥位于环城公园银河段,姜夔曾客居赤阑桥之西。如今,在赤阑桥头,每每还能看到慕名而至的文人墨客寻寻觅觅的身影,还能听到有人吟诵“我家曾住赤阑桥,邻里相过不寂寥”的诗句。位于环城公园西侧的黑池坝,池里的水并不黑,或是岸边高密的墨绿树木倒映于水中使然,而琥珀潭则因似琥珀而得名。可以说,护城河已然成为合肥老城区历史与现实交融中不可替代的符号,更是合肥人心头抹不去的记忆。
在合肥求学期间,我爱和同学结伴,站在三孝口的人行天桥上,看长江路上的车流、人流,看次第亮起的路灯、街灯,觉得那才是城市该有的模样。亲友们把在城中念书的我当成了“合肥通”。表哥结婚前带着准表嫂来学校找我,让我带他们到四牌楼置新衣。我陪着他俩先去纺织品商店,再折向百货大楼,然后又去了青云楼商场,挑来拣去,总算让他们满意而归。
那时,金寨路还是石子路,从学校回家,我都要跑到三孝口车站去坐招手即停的私营客车。由于车少人多,每回都要拼尽体力,车门口挤不上,就从车窗往里爬。大热天车内没空调,坐一回车就像去了一趟桑拿房,更别提石子路上的颠簸。
上世纪末,合肥在五里墩架起了首座立交桥,一时间,“五里飞虹”成了合肥一景,吸引了众多市民前去观光。迎着新时代的浩荡春风,老城区焕发青春,新城区日新月异。一条条高架从老城区出发,向肥东、向滨湖、向肥西、向长丰,如雨后笋般拔地而起。
连接肥西县城和合肥老城区的金寨路,也早已开通了城市公交。当车流涌上金寨路时,狭窄的金寨路承受不起了,于是,五百九十九个桥墩从稻香楼出发,撑起了合肥第一条长七千七百米、双向六车道的高架。2021年10月,金寨路又启动高架南延工程,至去年7月,直达肥西县城的七千六百五十米长龙又挺起了脊梁。至此,从稻香楼到肥西县城的金寨路高架全线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