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山水见笔墨精神(2)
作为一名山水画家,童中焘喜欢写生。他的许多画都是描绘云烟之境,浪奔涛涌,云蒸霞蔚,画面多俯视视角,仿佛人立高处,视野辽阔。《雁荡秋岚》《云深松修》《天光云影》《深山夕照》……这些如入无人之境的画面里,山水充满“静净”之气,仿佛能够感受到画家手持纸笔,静观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从容心境。
童中焘说:“画抒写情感和理想。画画,主要是画自己的性情。”他画浙东山水,也画苏州园林。《寄畅园》《沧浪素影》《园林春深》《沉醉春风》等作品都是取景园林一隅,亭台楼阁,竹木掩映,曲径通幽。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范迪安评价:“他将对丘壑情景的状物,以及对山水气息的把握结合起来,透露出非常纯粹的治学心理,充满歌咏自然的真情实感,体现出内在含蓄、格调高雅的美学品格。”
此次展览还展出了童中焘的部分手写“文摘卡”,不仅有诸子百家的经典学说,黄宾虹、潘天寿等人的画论,还有近现代金岳霖谈“个人性质”、宗白华谈“结构”、张东荪谈“材料与形式”等美学、哲学诸多文章,钢笔抄录,条分缕析,还有红笔标记的痕迹,可见一名治学者的扎实和广博。
“为传统增高阔”
“同样是雁荡山水、西湖晴雨,画了几百年、上千年,今天的‘看头’在哪里?”山水画展上,一些观众不免发出这样的疑问。童中焘用自己的创作给出了回答。
历代文人墨客的积累,给予童中焘艺术创作上丰富的营养。他说:“在写生方面,我学习李可染、傅抱石、顾坤伯三位先生较多。李可染写境,沁人心脾;傅抱石大笔点染,粗中有细;顾坤伯繁复周密,变化多端,又清润高华。”
他同时认为,要“坚持笔墨表现,为传统增高阔”,中国画发展的真正出路在于“恢复、扩大、充实‘笔墨’的表现力,在世界绘画之林立异标新——立民族之异,标时代之新”。
他的许多作品能体现出继承传统又不同于前人的笔墨图式:《且听寒声》用粗重的线条绘写冬日寒枝,顶天立地,铺满画面;《清风万顷》用密密麻麻的短线条画漫天飘舞的柳枝,正中下方有一棵黑色的小树,这些笔墨运用仍然体现传统精髓,同时又吸收了西方现代主义绘画的表达方式。
山水设色上也能看出独辟蹊径之处,比如描绘西湖十景之一的“三潭印月”,《一湖寒玉》没有把色彩用到竹木、楼阁的点染上,而把传统画法里常常留白的水面填色,柔和、清润、明丽的浅蓝色晕染大半画面,也把观众的心境带入那样一片“水光潋滟”的诗境之中。
传统的自然山水之外,他也画当今的都市面貌、时代发展。《东方大港》用雄健、亮丽的红色笔墨画钢筋铁架,远处的巨轮整装待发;《城市新貌》用规整匀称的线条画鳞次栉比的高楼,是现代化的都市新景致……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一首题画诗,表达了画家的心境。展览开幕式上,84岁的童中焘先生未亲临现场。他说:“我的人不必到,而这些画秉承了人格、学养、意境、笔墨等内容,可以代表我对中国画的认识。”认识了这些画,就认识了这位躬耕砚田几十载的画家,他的文人心、笔墨意。
(本报记者 于园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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