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是“繁花”背后的主角
“我想过无数次和她的重逢,但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30集电视连续剧《繁花》预告片中,宝总低沉浑厚的声音不知打动了多少人。黄河路霓虹闪烁,大上海车水马龙。一时间,“长远不见,进来吃杯茶”成为老友的邀约。
剧集《繁花》改编自金宇澄茅盾文学奖获奖同名长篇小说。2023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5周年,上海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之一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023年12月27日,剧集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开播,“繁花”两个字瞬间刷屏。时间之河顺流而下,观众在《繁花》中回望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时代繁华。
剧作中,爷叔一脸智慧地告诉阿宝:“纽约帝国大厦,从底下跑到屋顶要1个小时,可是从屋顶跳下来只要8.8秒。”时代洪流滚滚而过,有人踏风逐浪,有人半日归零。如何抓住时代机遇改写个体命运,是每一代年轻人的期待。
繁弦急管,光影斑斓,始终不能放弃的是希望。
一
金宇澄创作小说《繁花》,始于2011年。
那时候,作为《上海作家》即将退休的编辑,他在百无聊赖的工作之余在上海“弄堂网”陆续贴出《繁花》初稿。
6年后,金宇澄在一篇创作谈中回忆道:“2011年5月10日中午,我用‘独上阁楼’之名,写了小说的开场白,从这天起,我开始发帖,每天三四百字,五百字,六百字,欲罢不能阶段,一天写过六千字,非常奇怪的经历。”
中国现当代小说,用地域方言来写作,鲜有成功的例子,《繁花》却成了例外。《繁花》前半部上海话很浓,写到四分之一,金宇澄突然意识到它是小说,于是“开始做提纲、结构,做人物表,心里想的是,不能仅让上海人读”。对《繁花》的文字改良,使它最后变成一种“双语状态”,“懂上海话的人,可保证读到第五句会用上海话读这部小说,不懂上海话的读者,只要有耐心,完全可以明白,因为我一句上海话一句普通话这么修订的”。
金宇澄是一个文学上的“迟到者”。文学评论家程光炜曾经感慨:“他走的人生的弓形路,恐怕比同代人多。”1988年,金宇澄调入《上海文学》,开始接触文学,“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与那些著名作家比肩而立”。
更让金宇澄断断没有想到的是,一部始于网络写作的小说不仅风靡上海,而且风靡全国。《繁花》一问世,便获得2012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长篇小说第一名,反响热烈,广受好评,“‘打开文本,仿佛听到一声发令枪响,一万个好故事争先恐后地起跑,冲刺向终点’——那不可估量的人生的尽头。”文学评论家张屏瑾这样写道。
2013年,小说《繁花》在上海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10年来,《繁花》加印54次,真可谓“繁花满眼”。正因为小说源自网络,金宇澄的初衷,只“是做一个位置极低的说书人,‘宁繁毋略,宁下毋高’,取悦我的读者———旧时代每一位苏州说书先生,都极为注意听众反应,先生在台上说,发现有人打呵欠,心不在焉,回到船舱,或小客栈菜油灯下,连夜要改。我老父亲说,这叫‘改书’。是否能这样说,小说作者的心里,也应有自己的读者群,真诚为他们服务,我心存敬畏。”是故,“我希望《繁花》带给读者的,是小说里的人生,也是语言的活力”。
二
小说《繁花》里的故事,让导演王家卫不仅“一见如故”,而且“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