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浓浓年味 贺新春佳节(3)
下午我收到了饭店经理的微信,再次跟我确认年夜饭的时间和菜单。一个月前我便预订了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半这个时段的年夜饭,至于晚上七点到九点那个时间段,难以插进。我选择这家并不算近的饭店,是因为菜单十二味佳肴富有长沙特色,深得我心。十二道菜中自然少不了一条全鱼。过去家中除夕夜食鱼,头尾不动,只吃一面,初一当天再翻过来,看上去又是一条整鱼,寓意年年有余。如今只要家人团聚,吃得开心,长辈们也就心满意足,不再过多讲究这些细节。想起小时候大年夜妈妈和外婆在厨房里忙碌,那时物资尚不丰裕,八大碗是常例,上十道菜已是殷实之家。小辈们闻着香气开始咽口水,我心中则生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惆怅。有些场景还能延续,有些场景却一去不复返。
去年春节,众多外地游客涌现长沙街头。那些习惯回老家过年的新长沙人,笑称自己是腾出地方给客人们过年。世居本地的长沙老口子,则宣称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多外地客人涌入星城过年。
长沙以流光溢彩的夜生活和众多网红打卡地吸引四面八方的客人。糖油粑粑、臭豆腐、梅菜扣肉饼,还有届时动辄需要排队五六十桌起的各大湘菜馆,共同传递出延续传统又富有新意的长沙年味。在此,我想温馨提醒一下:外省的朋友们,倒不必定要在人潮汹涌的黄兴路、解放西路、坡子街、太平老街、西文庙坪等地扎堆,湘江两岸六个区,大街小巷里有无数充满烟火气的餐馆和旅店在向你伸开双臂。长沙,不仅仅是不夜城,也不仅仅是网红城,更是你在街上拐个弯便能寻到餐馆、小超市和整洁公厕的日常舒适之城。
挂上了红灯笼
蒋 殊
一股浓烈的醋味袭来时,才意识到前面已经排到大街上的长长的队伍是打醋人的队伍。我没有多么爱吃醋,但每遇到这支队伍,总会被感染得加入其中。一直觉得,这些寒风中排长队打醋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吃醋人。他们不去超市购买包装精美的产品,而要拥到一个简陋的醋坊排队。他们手拎一两个空壶,有人干脆拎着刚刚喝完的容量达十升的矿泉水桶,进店后隔着柜台递过去,看店员从大缸中将醋一勺勺舀出来,并顺着那只被醋浸泡得发黑的漏斗畅快灌入。
醋味,好足。平常的饭桌偶尔空了醋壶,倒可以在家门口的超市买一袋简装款将就,但过年必得亲自到场,打一壶宁化府的老醋。自己吃,给老家的父母带,当然也寄去远方。包装简陋,因此收货人必是真友人。
排队时遇到熟人,便要攀谈一阵,女人必然要从“准备好没有”“烫头了吗”这些闲话切入;而男人会从“要回老家吗”过渡到“多好啊,可以放炮了”这样的小欢喜。
年味,就从这满街弥漫的老陈醋味道中拉开帷幕。
工作的人照常工作,会议甚至多起来,手上的活也紧起来,每个环节都会挂一句“再不办就过年了啊!”每个人都很忙,但这忙碌中必须穿插一些必不可少的聚会。普通朋友间趁着年前聚一聚,喝一顿短暂告别、除旧迎新的酒。
街上的车流,变戏法般一天少过一天,最终街道畅通得让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有些恍惚。城市突然间就焕然一新了,街道两旁总是满当当的车位齐刷刷空出来,路两旁树上不同造型的红灯笼争先恐后挂出来。
大门、小门,单位门、家门,一副副红彤彤的对联登场亮相,迎来属于它们的高光时刻。
有零星的鞭炮声传来。
有密集的锣鼓声传来。
离过年还有一周,钟楼街上的龙狮表演已经摆开阵势。队伍中,就有“过年好”三个字隐隐约约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