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写作与网络文学重大变革
原标题:人工智能写作与网络文学重大变革
开栏的话
纵览文艺发展史,那些引领创作风气的思想创见,无不是在相互激荡、启发中建立和发展起来的。即日起,我们推出《面面观》栏目,旨在就当下备受关注、正在不断演进的文化现象和话题,约请各方专家,从不同视角进行观察与探讨。愿此栏目提供平台,纳八面来风,展诸家之言,与读者共同走进这纷纭多姿、生机勃勃的文化现场。
人工智能介入文学艺术创作已是当下一个醒目的现象。作为一种数码写作,网络文学首当其冲。2024年3月16日,本版刊发《生成式人工智能崛起,对网络文学影响几何》,受到学界和读者密切关注。本期三位学者再次围绕这一话题进行争鸣讨论,分析人工智能写作给网络文学带来的深层改变。
● 20世纪90年代下半叶,中国网络文学开始了对“书写—印刷文学”的变革。受西方“数字文学”影响,形成了使用智能软件进行创作的超文本写作潮流
● 进入21世纪后,中国网络文学开始了第二次变革,类型化写作成为网络文学作品的突出特点
● 当下,中国网络文学发生了由人工智能写作推动的第三次变革,人工智能网络文学走上历史舞台,相对于前两次变革,此次可以称得上是一场真正的文学革命
突飞猛进的人工智能技术不断介入文学写作,使网络文学创作的主体和形态发生重大变化,未来有可能会推动网络文学发生一次重大变革,这是现代社会以来任何一次文学变革都难以与之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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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人工智能写作能够给网络文学带来重大变革,还要从网络文学发生机制说起,这需要理解“人、媒介、文学”三者之间的互动关系。马克思认为,文学艺术活动是人类社会生产的一种特殊方式。文艺生产之所以不同于一般生产,首先体现在媒介生产工具的使用上。媒介生产工具的发展变革,产生了不同文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产生了不同文艺文本、文艺审美形态,从而使人类文艺生产进入了不同发展时代。
在传统的印刷文学生产活动中,人体现出较强的主体性,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需直接且积极参与具体的意义创造过程中。此时的媒介——笔墨纸砚、书籍、印刷技术等主要扮演着工具角色,自主性较弱。因此才有了再现说、表现说、接受说等绕过媒介直接从人类主体确定文学性质的各种观念。
网络文学是新媒介的产物。这里的“媒介”指向的是由数字技术统领的包括语言符号、计算机软硬件、网络空间等多种和多层媒介要素构成的媒介系统。事实上,在建构生成网络文学的过程中,较之于网络,数字技术处于更基础、更主导性的地位。因此,如果只着眼于媒介环节,网络文学实质应为“数字文学”或“数智文学”。
以数字技术为基础和统领地位的新媒介不再是被动的工具,数字化、数智化为它带来了较强的自主性,印刷时代的一般媒介成长为“智媒介”,其高级形态即人工智能体,它可以不同程度地自动完成意义生产。文学创作主体从人类向媒介转移就有了可能性,未来人类有可能成为被抛离于文学信息生产流程之外的旁观者。
需要强调的是,不同“人和媒介”关系下会生成出不同状态的网络文学:人类作者直接参与度越高、媒介自主性越弱,生成出的网络文学越靠近传统文学;人类作者直接参与度越弱、媒介自主性越强,生成出的网络文学越能超出传统文学而成为其自身,即数字化、数智化的文学。真正的网络文学,应把数字技术作为创作的主体性要素。在这个意义上,网络文学重大变革就是人类直接创作参与度不断减弱、媒介自主性不断增强,最后发展为通用人工智能(AGI)完全自动写作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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