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湖之变:从空城到天文城(2)

光山新闻网 采集侠 2023-06-15 10:4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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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国际天文学研究领域占有一席之地,2000年,我国启动了中国西部天文战略选址计划,寻找符合上述条件的天文观测台址。冷湖虽被看好,但却并未进入候选名单——因为它毗邻塔克拉玛干沙漠,风沙会对天文带来不利影响。

“但沙尘会随海拔增加而显著减少。冷湖的赛什腾山海拔比较高,沙尘应该不是一个问题。”后来的长期监测表明,邓李才的推测正确,实际测量数据显示赛什腾山上空气洁净,满足观测需要。

2018年1月,邓李才和团队开始了针对冷湖赛什腾山4200米的定向选址。

赛什腾山脉地势崎岖,为了完成勘测地形、记录晴夜、测量视宁度等一系列工作,邓李才和团队必须征服这座野山。

第一次攀登赛什腾山脉时,邓李才与田才让选错了路,沿着山脊攀了上去。山脊风大低温,地势极端陡峭。“那是对生命的挑战。”邓李才回忆道。

第二次爬山时,为了标记路线,邓李才团队与田才让专门带上喷漆沿着爬过的山坡做标记。远处山峦起伏,身后却已是万丈深渊。

一行人就这样一步一脚印,克服寒冷与高原反应,突破体力极限,硬生生蹚出了一条上山的路。

彼时,赛什腾山上没有电、没有网,只有山脚下的3G基站。“在这种环境下,只是因为天气差,观测设备就可能‘失联’。所以,我们需要不停地爬山去维护设备、装新设备,更精准地完成数据统计。”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助理研究员杨帆回忆起当时的经历说。

杨帆是邓李才团队的重要成员。2018年7月19日晚,他独自留在赛什腾山,在地面对选址点的视宁度进行测量。那晚,赛什腾山视宁度的统计中位值是0.79角秒。

看到数据,杨帆“乐疯”了。

“视宁度是天文台址的关键参数,能低于1角秒,就非常棒了。更何况,那时视宁度设备所需的10米塔架还尚未建好。”杨帆说,“等塔架建成后,数据会更好。”

第二天一早,杨帆拿着手机在山上四处“疯跑”找信号,只为快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团队。

经过三年的监测,数据显示这里的视宁度与公认的世界顶级天文台——美国夏威夷天文台、智利帕拉纳尔天文台基本持平。

不仅如此,冷湖台址区域的优质晴夜时间占比达70%,每年天文观测可用的时间达300天。此外,这里常年寒冷多风、干燥少雨,满足世界一流天文台址的基本条件。

对于选址工作,最重要是监测数据的连续性、可比较性和透明性。为此,邓李才和团队选取了国际认可的天文检测设备,并搭建了网站,实时公开所有原始数据。

“冷湖的光学天文观测条件和国际顶尖台址不相上下,这在东半球非常少见。如果能够建成一个大的光学天文台,我相信无论是对中国,还是对整个亚洲,都很有帮助。”北京大学天文学教授吴学兵评价道。

建设:让浩瀚星空成为城镇转型突破口

在距离赛什腾山70公里左右的荒漠中,有一片荒废的建筑群。建筑群内街道宽敞,房屋排列整齐,已在风沙的侵蚀下成为残垣断壁。沿着街道行走,曾经的书店、电影院、邮局和银行依稀可辨。街道尽头,有一处废弃厂房静静地伫立在荒漠之中,厂房上写着“冷湖油矿”。

冷湖曾有过辉煌的历史。上世纪60年代,冷湖是全国著名的四大油田之一,“到柴达木去,到冷湖去”的口号一度响彻全国,冷湖最繁华时有近十万人,车辆来往不息,热闹繁华,被称为“西北的小香港”。

然而,随着石油开采量的减少,石油工人撤离冷湖,当地人口越来越少,曾经的冷湖市变成了冷湖镇。2020年,镇上常住人口仅有200余人,接近空城。

如何寻求冷湖发展的新机遇?这是当地政府持续思考与探索的问题。

2015年,田才让调任冷湖负责建设工作。他是藏族人,十分谦和,黑黢黢的脸上总挂着笑容。此前,他曾担任海西州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副局长。

田才让告诉科技日报记者,一段时间以来,由于冷湖盐湖资源丰富,冷湖政府一直将工作重心放在盐湖这一第二产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