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韩国80后写的故事 中国年轻人却能感同身受(3)

光山新闻网 林晓舟 2019-09-08 10:3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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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爱烂写了短篇《我去便利店》。灯火通明的牌匾,如同完全袒露的内脏。便利店里可以是任何人,比如找工作的毕业生,失业的中年人,刚刚打掉孩子感到口渴的女人。故事的主角不再是人物,而是空间。这些短篇作品最终结集,在2005年出版,题为《老爸,快跑》,为金爱烂带来了广泛的赞誉。轻快的文风,多变的文体,糅合了诙谐的智趣和锋利的观察,这是金爱烂作为文学新人的姿态。

  这是新的一代。中国有“八零后”的说法,在韩国,金爱烂这一代的年轻人被称作“88万韩元世代”。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很难找到正式的工作,他们的工资平均只有88万韩元,相当于5000元人民币。

  经济和消费成为了上世纪这一代人的坐标系。他们告别了四五十年代的日本侵略与朝鲜战争,以及六七十年代的军事统治。以创伤和悲痛为特征的韩国文学也在不断“内转”,被认为是90年代文学神话的女作家申京淑就擅长呈现内心生活。到了新世纪,日常生活和都市经验成为金爱烂的写作主题。

  生活的面孔

  金爱烂和她小说里的人物一起成长。第一部小说集出版的时候,金爱烂只有25岁,笔下的角色是大学生,或是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她在小说集的最后提到,希望自己拥有小说的“正直”。第三部小说集《你的夏天还好吗》出版的时候,金爱烂32岁,笔下的人物也到了而立之年。

  直到这时候,金爱烂才终于确认了自己作为作家的身份。生活如同永恒的动词,它的面孔在小说里进一步显露。《圣诞特典》中,一对年轻的男女四处寻找宾馆。圣诞节的时候,首尔就像是春节时的北京,空无一人。破旧的阁楼里,年轻男女向上爬楼梯,仿佛“坠在北极冰山上的遇难者”。

  在封闭的空间中,文学的想象力不断迸发。“空间对我来说,是故事的容器,不过只是很小的单位。而在克服种种限制的过程中,想象力才真正有力量。”金爱烂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而在《那里是夜,这里有歌》里,主人公龙大来自乡下,在首尔开出租车,来回游荡。他在自学汉语,期待着在未来的某一天离开这里,“听说中国是个充满希望的地方”。汉语不像语言,更像是唱歌,不仅要学习单次和语法,还要记住语调。龙大的女友来自中国吉林的朝鲜族,偷渡到了韩国。

  作者也经历着和主人公一样的烦恼。三十岁,金爱烂结婚成家,努力在生活和写作之间寻找平衡。当通宵的熬夜也变成一件难事的时候,金爱烂知道,青春正在成为生命中失去的部分。作品里的“我”不断变成“他”。

  金爱烂开始思考时间的问题。2011年,金爱烂的长篇小说《我的忐忑人生》出版,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过早衰老的17岁少年,有着一副80岁的面孔,他的父母在17岁的时候生下了他。

  “20岁的年纪,我更关注的是自己。迈入30岁的大门之后,我开始关注上一辈的人,也开始看下一代。我听说中国的年轻人和老一辈代沟挺严重的,其实韩国也一样。语言在其中扮演着关键的作用。之前曾经流行很多贬义的称呼和说法,这些标签让问题简单化,而文学恰恰相反。”金爱烂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语言也有可能失去,文学因此有了救赎的意义。2012年,金爱烂到中国参加文学活动,参观了一个少数民族的展览,以此为灵感,写了《沉默的未来》,描绘了一座少数语言博物馆。这篇具有寓言性质的小说为她赢得了2013年的李箱文学奖,这是韩国文坛最重要的奖项,金爱烂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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