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硬核”博士:我与新冠病毒打交道的日夜(2)

光山新闻网 林晓舟 2020-02-02 18: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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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为勇:我这边有记录。我们一直在监测,也向国家CDC反映过。我们第一例大概是在1月2号开始做的。我们在1月7日就获得了这个病毒的全基因组序列。

《中国科学报》:自己完成了测序?

刘为勇:我们是一个团队,包括来自武汉大学病毒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和中南医院的团队、中山大学团队和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的科研人员。

因为疫情发生,我们大概4天就测出了病毒全基因组序列。

相关成果已经写成文章,投给了国际期刊EMI(Emerging Microbes & Infections)。

《中国科学报》:论文内容您能大概介绍一下吗?

刘为勇:论文讲的是我们针对两个病例,采了标本之后,第一时间做了检测。那时候是1月2日左右。当时高度怀疑是SARS,用某公司试剂盒测过后显示阳性。

于是我们根据SARS病毒设计了6个引物,并在我们医院检验科里,利用病毒样本核酸模板做了PCR(聚合酶链式反应,是一种用于放大扩增特定的DNA片段的分子生物学技术)。

6对引物里面有一对可以工作。经过测序,我们发现这个病毒跟SARS差异很大,当时就怀疑是一个新的病毒了。

与此同时,我们也开展了二代测序,目的是为了拿到病毒的全基因组序列。这项工作主要是由武汉大学、中山大学和华中科技大学共同合作完成。

1月7日,我们获得了这个病毒的全基因组序列。

我们的论文主要讲了病毒的分类,构建了进化树。我们发现这个病毒和已知6种冠状病毒不一样,是新病毒,而且它跟SARS病毒进化关系比较近。

《中国科学报》:得到这个结论时是什么心情,有不好的预感吗?

刘为勇:是有不好的预感,毕竟跟蝙蝠来源的SARS病毒亲缘关系较近。考虑到SARS曾经造成的严重后果,我们第一时间就把结果向中国CDC进行了书面汇报。

《中国科学报》:你们的团队是怎么合作的?

刘为勇:我平时临床检测任务较多,做研究是在五点下班之后,我几乎每天都会去武汉大学那边,在我原来的合作导师那边做课题。

疫情发生后,我们又和武汉大学、中山大学的其他老师一起攻关。

我们基本上熬了三个通宵,在第一时间把基因组序列搞出来,因为平时就是这种工作状态,也没有觉得特别辛苦。

《中国科学报》:为什么能这么快做出来基因组序列?

刘为勇:主要原因是我们国家的科技实力提高了;其次是我们团队前期打下的工作基础发挥了重要作用;再就是我们团结一致,不计个人得失,不考虑个人休息,放下一切个人想法,完全为了一个目标全力以赴,每个人都发挥极限、发挥个人实力。

我们这几个人是普通工作者,但是我们做的事情,我觉得应该是在国内国际都属于一流的成绩。

另外,我们院领导、科主任,武大的领导,都很支持我们工作。

没有商业试剂盒之前,7天之内自己研发出试剂盒

《中国科学报》:你们现在用的哪个厂家的试剂盒?

刘为勇:我现在用两家企业赠送的商用试剂盒同时做对比检测,由于法律法规要求,我自己提前研发的检测方法暂不能用于此次疫情的检测。不过这两个商用试剂盒的检出率有差别。

《中国科学报》:你自己研发了新病毒的测试方法?

刘为勇:拿到全基因组序列以后,我就开始着手研发试剂盒。科室领导在研发方面给了我更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