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疫情,艺术何为?(2)

光山新闻网 林晓舟 2020-02-19 09:2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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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说,艺术史也可以被看作是人类史。我们可以通过不同时期的艺术作品来研究、回溯或体验历史事件。”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艺术+科技专业教授费俊说。

比如,画家米希尔·史维特斯所绘的《雅典鼠疫》就生动地表现了公元前430~公元前427年在第二次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雅典发生的那场灾难;14世纪中叶欧洲暴发的黑死病在中世纪的绘画、文学等艺术作品中都有广泛的表现,老勃鲁盖尔于1562年绘制的油画《死亡的胜利》,通过充满死亡气息的场景和具有象征意味的行进的骷髅等形象,记录了这次让人类历史陷入绝望的黑死病瘟疫。

“这些表现灾难的艺术作品一方面帮助我们理解历史和自我警醒,另一方面也让人们看到艺术对于灾难中人性光芒的赞颂。”费俊说。

在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教授邵亦杨看来,很多真正能流传于世的经典艺术作品,不仅能体现出人类共同的情感和人文关怀,还能启迪人们对疾病进行反思。

比如,在基督教绝对统治的时代,老勃鲁盖尔的《死亡的胜利》讽刺了教会面对瘟疫的无能为力揭示出现实世界的问题是真正危机源头;意大利艺术家丁托列托在1549年创作的《圣洛克治愈瘟疫病人》,描绘了人们在为应对鼠疫而建造的隔离医院中的情景,令人们看到在死亡面前肉体如此脆弱,相互关爱才是生存之道;西班牙艺术家戈雅在其关于瘟疫的作品中,敏感地把瘟疫与人为的灾难和疯狂联系在一起,对人们起到警示的作用。

“人们通常以为艺术中描绘疾病、死亡和创痛是消极的,不如表现治病救人的题材积极向上。然而,这些作品用‘失去’来反衬‘拥有’,不仅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对生活的热爱和生命的激情,而且能够揭示问题的症结所在,更具有现实意义。艺术原本就是药。”邵亦杨说道。

2003年4月29日,在非典疫情的关键时候,艺术家徐冰把北京街头的空气封存在一个玻璃瓶里。它看上去轻盈、易碎而又危险,像是一个医用输液瓶,又像是一个传递信息的漂流瓶。

“面对疫情,个人和社会都应该作出深刻反省,回顾历史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徐冰的作品就是艺术家邀请观众进行反省的一次机会。然而不到20年,相似的情况又出现了。历史如何不再重演,这是值得我们好好反思的问题。”邵亦杨说。

艺术还能做什么

在王久辛看来,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诗人应该发出声音。但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暴发至今,还没有让人眼睛一亮的诗歌出现。“作为诗人,我感到脸红。”王久辛说,“疫情暴发以来产生的诗歌作品,多数是自娱自乐,或者是有感而发的简单表达,普遍缺少精神的高度、情感的浓度、思想的丰富度和艺术的高超度。所以只能感动自己,却无法感动别人。我们有这么多诗人,却写不出鼓舞人的诗歌。”

在王久辛看来,“导致这种现象的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很多诗人的情感已经背离了高尚,背离了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的情感。这不是最近才出现的情况。中国诗人迎着八面来风,拥抱世界文学,这是对的。但要警惕的一点是,很多诗人“不屑于表达自我以外的世界”。他们不愿关注民族大义、家国情怀,不去关注大灾大难中的人性,当然写不出好作品来。而这又与近年来诗歌理论界的导向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