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4月后,武汉已经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光山新闻网 林晓舟 2020-04-08 14:5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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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4月后,很多迹象表明,武汉已经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机械钻头的“哒哒哒哒”的声在深夜的街头重新响起;扛着麻袋的务工者,陆续从汉口火车站走出来去坐公交车;摩的师傅已经开始在街边寻客,环卫工人又在除路边野蛮生长的杂草。这座城市的毛细血管里,血液加速流动。

  但在雷神山医院,垃圾焚烧炉里不时冒起的黑烟,还提醒着人们,这场“战役”,仍在继续。  

  污染区仍然在有医疗垃圾装进黄色的袋子被送出来;病区外的安保人员还捂着白色防护服;接送医护人员的公交车一直去去来来;送餐的司机一如既往每天把四菜一汤、米饭、蒸蛋等送到医院门口,有时候还有苹果。

  这个曾由1.5万名工人用10余天时间建立起来的“临时战壕”,高峰时曾有1200余名患者同时住院,3000余名医护人员守在此地。在4月5日,送13名患者出院后,这里只剩下47名病人,其中重症及危重症超过半数。

  但医院仍然24小时不停歇地有序地运转着,500余名医护人员还在,厨师、警察还在,司机、保洁、安保、维保还在。所有人都是这里的临时工。他们在等一个“零”。

  啃完这块硬骨头

  4月5日,又有病区的房门被贴上了封条。

  第二天,在这里与病毒斗了47天的上海医疗队回了上海。雷神山医院里,只剩下来自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广东省援鄂医疗队、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援鄂医疗队的医护人员据守此地的一个ICU病区与一个普通病区。

  最近,从广东来的医疗队队员们总想打听“小道消息”,“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他们在武汉已经待了50余天,其中不少人从没离开家这么久过。

  作为队长,程远雄给不了队员们答案,只是安抚队员:“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听从安排。”他是南方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第二批赴湖北支援的队长,曾经在北京大学医学部跟钟南山院士攻读博士学位。2月21日,他所在的医疗队到达武汉后,接管过武汉市协和医院西院、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的病区。3月9日,他们在中南医院接管的病区病人“清零”后,又来接管雷神山医院A区的ICU病区。

  截至4月7日,这个ICU病区里的病人还剩下20个,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块儿必须要啃完的“硬骨头”。躺在床上的重症/危重症病人,随时可能有风险。有危重病人还上着ECMO,有肾功能障碍的病人,还需要同时进行肾透析。即便病房外,人们在送别其他医疗队,他们也丝毫不能放松警惕。

  “有一些可能新冠肺炎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需要治基础性的疾病。”程远雄告诉记者,他最担心的一个病人,已经在ICU里住了一个多月,“他现在已经没有意识了”。他不敢确定这个病人是否能够坚持下去。

  中南医院重症医学科医生项辉感觉“压力还是蛮大的”。虽然整体上病人在减少,但在他负责的一个ICU病房里还有13个病人,这里自开始接收病人以来,几乎一直处于满员的状态。其中让他最紧张的是,一位上了快一个月ECMO的病人。

  “病人67岁,基础病还比较多。”项辉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这让他感到紧张,他们必须盯着这个老人,花费的精力比插管多两至三倍。“到目前为止,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老人肺部的病变造成的损害,还没有明显的好转,还不知道何时有机会撤ECMO。

  ICU病房之外,普通病区还有6名新冠肺炎患者合并尿毒症,需要进行血液透析。血透工作由武汉血透小分队负责。

  死亡的阴影,还会威胁他们。项辉记得,3月28日上午10点左右,他眼睁睁看着一个50多岁的病人走了。“我们都尽力了,只是没有一个好的结局。”项辉有时仍会感到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