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暖四季 龙腾九州(2)
还可以从组合关系看红山文化环体玉龙的重要地位。在辽宁朝阳半拉山第12号墓发现的环体玉龙,紧相依靠的是一件石钺,下压一件玉璧,“钺璧龙”的固定组合一目了然。有类似组合的是远在环太湖流域的良渚文化,其固定组合是“钺璧琮”。环体玉龙在红山文化玉器中的地位,相当于良渚文化的玉琮,具有标识意义。
坛庙冢与玉龙凤在西辽河流域突然出现,是红山文化与中原仰韶文化等碰撞交汇产生的文明火花,其中就有吸收中原仰韶文化先进的彩陶技法,并结合当地传统创造出来的彩陶龙鳞纹。仰韶文化彩陶花卉图案与红山文化龙形象的结合,是花与龙的结合。至于后世不断变化的龙形象,反映的是更大范围的多元文化的结合。
无论玉龙、彩陶龙还是龙与凤的组合,都是在距今5500年前后基本定型。后世的龙形象虽有变化,但大都延续5000多年前的基本形态。从堆塑、刻划、玉雕、彩绘,直到定型,龙在区域文化中既各有起源,又有北南之间的交流和传播影响。
陶瓷器上的龙纹灵动奔放
王 澜
龙纹,在陶瓷发展的过程中随处可觅。
陕西宝鸡北首岭出土的仰韶时期的鸟衔鱼纹彩陶壶、高陵杨官寨出土的庙底沟时期的“龙”纹彩陶钵,上面所绘的鱼和四足动物是否为龙,还有很多讨论空间。陶寺出土的彩绘陶盘上所绘的带鳞蛇形纹饰为蟠龙形象,已被学术界广泛认可。商周时期,龙纹被广泛应用于青铜器和玉器的装饰。秦汉时期,龙的形象经常出现在画像砖和陶瓦当上,造型灵动奔放,充满张力。
北朝时期开始出现的白瓷,面貌发生了深刻变化。无论南方的青瓷还是北方的白瓷,都不乏采用龙纹装饰的例子。故宫博物院藏有一件白釉双龙耳瓶,工匠将瓶之双耳巧妙制作成龙形,龙首紧衔瓶口,兼具实用性与艺术性。五代越窑青瓷刻花龙纹碗在碗内壁剔刻出3条翻江倒海的祥龙,碗心的团龙蜷身回首,内壁的龙首尾相应,似互相追逐,写实生动,立体感强。
两宋是中国古代制瓷业大发展的时期,瓷窑遍布神州大地,名窑名瓷辈出,龙的形象也在这一时期得以规范化、程式化。汝窑、定窑、南宋官窑、龙泉窑、磁州窑等著名窑场都生产饰有龙纹的产品,龙纹呈现出千姿百态的样貌。汝窑、南宋官窑和龙泉窑以青釉器见长,无论模印还是堆塑,龙纹在或薄或厚的釉层下若隐若现,充满神秘感。定窑在其擅长的精细白瓷上,或刻划或模印龙纹,团龙和团螭龙居多,图案严谨规范。磁州窑作为宋金元时期的民间窑厂,擅长釉下褐黑彩和剔刻技法,所饰龙纹潇洒率性,生活气息浓郁。
元代瓷器上的龙纹,身姿修长飘逸,神态率真稚拙。山东菏泽市博物馆藏有一件元代磁州窑白地褐彩龙凤纹罐,龙的形象憨厚拙朴。扬州博物馆藏霁蓝釉白龙纹梅瓶,以刻划技法展现一条祥龙在朵朵祥云中追逐火焰宝珠的生动场景。该瓶的两种色釉对比鲜明,深邃的霁蓝既像蔚蓝的大海,又似清澄的蓝天。
明清御窑瓷器的龙纹设计和制作皆达到了中国古代制瓷业的高水平,龙纹逐渐呈现格式化的样貌,烧制不计成本,质量精益求精。行龙、团龙、夔龙、应龙等不同形态的祥龙,或腾云驾雾,或翻江倒海,或穿行于花丛,或潜渊于莲塘。为了更好地在瓷器上表现生动的龙纹,工匠们想出了多种多样的表现技法,既有青花、釉里红等高温釉下彩,又有红、绿、金彩等低温釉上彩,也不乏青釉、红釉、白釉、洒蓝釉等单色釉之下的刻划和模印工艺。故宫博物院藏有乾隆款青花釉里红云龙纹天球瓶,造型稳重端庄,其上以青花绘制云纹,以釉里红描画龙纹,青花和釉里红分别以氧化钴、氧化铜作为呈色剂,二者的最佳呈色温度差异较大,而本瓶所绘釉里红龙纹红艳沉稳,青花云纹蓝色纯正,窑工需要精确控制窑温和火焰气氛,才能同时烧制出纯正的蓝色和红色,烧造难度较高。
技术的精益求精和艺术的守正创新,共同成就了中国瓷器的辉煌。
铜梁龙舞的风采
刘新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