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奋斗的故事(2)

光山新闻网 采集侠 2024-10-12 06:2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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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采集到的种子,一部分会寄到中国西南野生生物种质资源库长期保存,一部分留在丽江高山植物园做备份。不过,对许琨来说,这并非保护的终点,而是新起点:种子能不能成功萌发?能否实现人工扩繁、进而有效利用?备份的种子,许琨会拿出来开展萌发试验,记录物种的萌发条件,为后来的研究、利用积累数据。比如,杓兰属植物观赏价值高,许琨尝试过直接播种,可连胚乳都没有发育成熟的玉龙杓兰发芽率极低;又尝试无菌萌发,各种温度、湿度、光照试一遍,才终于掌握了萌发条件。但是,这还没结束。萌发了不代表能成功移栽,不少兰科植物与真菌共生,想要掌握每种杓兰属植物的繁育条件,依然长路漫漫。

  这几年,丽江高山植物园已经实现上千种植物的迁地保护。“滇西北有成千上万个物种,哪怕我干到退休,也没法实现全覆盖。试错的次数多了,慢慢就能找到对的方式。就算我没成功,后来者也可以‘避坑’。”许琨说,植物园是个团队,一代人攻克不了,下一代人可以接着试验。

  我问,丽江高山植物园建园20多年,有哪些“世界首个”“全国领先”?许琨自豪地应答:“那可太多了,很多高山植物只有咱们这有,只要做,就是全国甚至全世界第一个。”

  在许琨看来,可持续利用是更高层级的保护。他们把滇重楼育种时间从两年半压缩到了半年,送出去了几十万株重楼苗。回访时,农户调侃许琨:“你育的重楼苗,没我们现在育得好!”听到这话,许琨却格外高兴——市场上人工种植的多了,也就意味着野外采挖的压力小了。这几年,重楼价格下跌,很少有人再上山专门采挖重楼。许琨觉得欣慰:“野生植物还是要好好生活在野外。”

  如今的丽江高山植物园,库里有种子,温室有活体,还有配套的生物技术。从保护到利用、由科研到科普,丽江高山植物园逐渐搭建起全链条保护体系。我问许琨,咋就没想过停下来,许琨反问:“能做为啥不多做?”

  

  摩托载来山村小课堂

  申智林

  见到陈艳辉的时候,那辆摩托车正停在堂屋门口。坐垫的皮革磨得锃亮,轮辐上的泥土半是剥落,半是附着。

  “到底是六七年了,载着我们。”陈艳辉说着,边和父亲陈二文整理她的书包。书包同样背了些许年头,粉笔、量尺、七巧板、识字图、课本……陈艳辉什么都想往里边装,拿出拿进,舍弃了好几样,最后还是塞得鼓鼓囊囊。

  戴上头盔,陈二文把稳车龙头,陈艳辉灵巧一跨,稳当坐上。油门一拧,小小的摩托车,就喘着粗气,突突跑上了起起伏伏的乡村公路。

  这对父女,一个是湖南茶陵县界首镇白洲小学教师,一个是镇中心小学教师。此行,是去约10公里外的大新村,那里有个孩子,因为罹患先天性疾病,无法随校就读。

  重疾难医,但他们不放弃每一个孩子接受教育的权利。为了这群特殊的儿童,许多教师走上了漫漫送教路。去年8月,听闻陈艳辉的故事,我辗转200余公里,决定跟她走上一遭。

  初秋的清晨,风动山林,绿意正盛。“这时节,骑车兜风,好不爽利!”临出发,我打趣。

  “不成,不成!”担心我有挤上摩托的想法,陈艳辉赶紧制止。在送教这条路上奔波久了,风里走过,雨里走过,烈日下走过,冰雪里走过,只有她明白,危险如影随形。

  车行乡道上,路边偶有人热情地打招呼——因常年夹着小黑板给特殊孩子骑行送教,父女二人“摩托车上的小课堂”被很多村民熟知。

  回应的通常是陈艳辉,父亲陈二文是一刻不敢分神松懈。道路起伏曲折,山风时紧时慢,有时扫过小黑板,吹得摩托车有些摇晃。一愣神的刹那,小摩托驶远了,我依稀觉得父女俩驾着一叶扁舟,驶入了知识的海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