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手机App恐惧症”引发年轻人尝试“数字极简”(3)
“去除杂草最好的方式是种上麦子。”卡尔·纽波特建议,重新检视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物是什么,合理利用科技产品,省下时间、集中精力去向人生目标迈进。同时,学会选择更易带来价值感、成就感的休闲方式,填补无所事事时的空虚,以免被动看手机。
此外,对社交信息,可选择时间段批量处理;如对方有紧急事务,一般会打电话。与亲朋联络尽量面谈,“更高效也增进感情,哪怕隔着屏幕”。
“智能手机上层出不穷的App,是一把双刃剑。与其被动接受束缚,不如主动做点什么。”27岁的胡云在北京一家事业单位工作,大半年来,他一直在学习如何更合理地与之共存。
胡云选择定期退出部分无关紧要的微信群,取消关注并不完全感兴趣的公众号,改为阅读纸质书籍。对朋友圈内容也不完全排斥,他将微信好友分组,比如他长期关注创业群体,于是挑时间段集中查看这一群体的朋友圈,筛选出有益信息归档研究。周末有空,他就出门约好友骑行、爬山,“交流了感情也放松了身心,比在家‘葛优躺’刷短视频充实、快乐许多”。
钟宁选择花一个周末的时间,读了《数字极简主义》,以及多篇相关论文。现在,她刻意减少了使用手机的时间,微信信息改为分时间段处理,一般午饭后、下午下班前集中回复;朋友圈一天集中浏览一次,多约朋友线下见面。
这些改变看起来微不足道。但钟宁觉得,逐渐找回一些对生活的掌控感。她坚信,数字极简减掉的是冗余的信息,“最终将带回心灵的自由”。
新学期开学了,熊念尝试不再花过多精力在手机上,空闲选择读纸质书、学习。微信、QQ上新消息依旧很多,他关机的频次更多了,“现在想想,学生能有什么大事呢?没有什么事一定要你马上回复的。”
在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洪杰文教授看来,眼下,一些年轻人选择减少手机使用时间,或从社交媒体隐退,代表着一种“自我觉醒”:他们开始反思诸如社交媒体App从用户这里拿走了什么,身处数字时代人们如何自处、以及如何与技术相处。
洪杰文介绍,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社交需求是仅次于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的强需求。早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曾兴起批判技术消极作用的“反技术主义”。即便现在,一些学者选择不用手机、微信,就是为了避免被电子产品打扰,从而专注手头的工作。
当下,一些人士选择关闭App推送提醒、微信朋友圈小红点、或者逼迫自己在特定时间段与场合不看手机,甚至卸载社交软件、注销账号,均属于“社交媒体倦怠”的具体表现。
“对社交媒体的克制,其实是面向科技的独立。只有积极自我调整并重建平衡,才不至于轻易迷失自我。”洪杰文带领团队进行的调研显示,一些受访者减少在微信朋友圈进行自我表达后,一开始尚有因旺盛的表达欲无法吐露的不习惯,但适应之后,觉得减少社交工具使用对个体幸福感、社会交往和工作或学习的投入度正向效应比较明显,总体生活质量有所提升。
(应受访者要求,贾庆阳、熊念、胡云为化名)
(责编:王震、陈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