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政策最终敲定 禁野令下东北林蛙养殖业何去何从(5)
在运营模式上,新委员会的资金来源主要是服务费和赞助费。“对蛙场水准进行评估、提供法律服务、搞培训,可以适当收点费用。此外,我们还帮张凤春收购东北林蛙,用来加工雪蛤油。他拿出来一部分钱赞助新委员会。”张朝亮说。
“这几年,各个部门都卡你,有了这个组织,我们就有反映问题的地方了,所以我们非常欢迎。”曾受邀参加新委员会成立大会的王宪斌说。张朝亮则提到,新委员会成立后最大的贡献,“就是扭转(55号令)带来的被动局面”。
《中国新闻周刊》获取的资料显示,蛙类养殖专业委员会成立后,对混养、只抓不养、无证养殖等之前针对东北林蛙养殖的质疑,逐一撰文反驳。此外,针对伊春林草局执行55号令时,在区分野生东北林蛙与养殖东北林蛙上遇到的困难,新委员会组织专家和法律界人士多次研讨,并提出解决方案。
2月16日,在疫情形势依然严峻、禁食野生动物的呼声高涨之际,蛙类养殖专业委员会在微信公号推出《野生动物养殖是人类祖先的伟大创举》一文说,“因一次疫情就全面禁野是武断的,不科学、不理性,不仅杜绝不了新病毒产生,反而可能会带来更多的社会问题”“就人类而言,对野生动物产品的需求从未停止,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成为刚性需求”。
作为该文作者之一,张朝亮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不认为文章的观点有错”,“仅靠人为限制,停留在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的浅层次思维,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说,文章认为野生动物养殖实质上是保护的另一种形式,不应将保护和利用对立起来。
东北林蛙养殖业引起的纷争,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保护”和“利用”主导的两种立场,在野生动物管理中的较量。3月22日,央视财经频道推出报道《林蛙:黑色利益链下隐藏的生态“炸弹”》,再次聚焦东北林蛙养殖议题。中科院成都生物研究所研究员江建平接受采访时提到,半人工养殖的方式,已经对东北林蛙种群的遗传结构产生了严重影响。
保护界人士与养蛙人之间的争论,难以达成共识。“随着环境问题重视程度的提高,东北林蛙养殖合法化的问题也暴露出来。”前述哈尔滨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认为,“东北林蛙养殖说到底是个专业问题、科学问题,是否应该合法化,需要成立专家组去研究,给出科学结论”。
王宪斌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如今东北林蛙养殖业已被按下暂停键,他正在等待政策的最终敲定。
日前,国家林草局下发通知,要求全面整顿野生动物人工繁育和经营利用从业机构,停止一切以食用为目的的经营利用陆生野生动物活动。
野生动物禁食令出台后,中国社科院研究员邱仁宗、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罗胜联等17人发出联名公开信,呼吁将燕窝、雪蛤油等“不能人工养殖的野生动物制品和衍生品”列入禁食范围。
张朝亮说,“东北林蛙养殖业随时可能被宣判死刑,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中国新闻周刊》2020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