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博士生1年7篇SCI的背后
蛰伏一年 “瞬时”爆发
2015年8月,唐永川从广州汽车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汽车工程研究院(简称“广汽研究院”)辞职,重新回到校园,从一名研发工程师转变回学生。
他的研究方向是数据(信息)融合。报道后的第二天,唐永川便进入实验室“找活儿干”。刚开始,他对数据融合领域并不清楚,更不知道可以研究什么,于是决定先沉淀自己。在接下来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大量阅读相关中英文文献、参加学术会议等,全面了解该领域当前国内外研究现状,包括基础理论、观点派别,以及工程实践中存在的问题。
随着学习的深入,唐永川了解到其中存在多个尚未解决,但可以尝试解决的问题:不确定信息建模、冲突数据处理、信息融合规则和融合结果的应用等。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对“以证据理论作为理论工具的信息融合研究”很感兴趣,并将此作为博士研究方向。
“最初的一年半还是很难熬的,没怎么睡过好觉。”回忆时,唐永川笑道,不论是走路还是吃饭,只要是醒着,他便一直思考着:研究的关键点在哪里?如何设计实验?问题卡在哪里……“科研需要脑力和体力相结合。”
蛰伏,是为了更有力量地爆发。
一年多的探索尝试,唐永川的脑海中和本子里已经记下了许多有待实施的思路和想法。
他开始从最简单的想法实施,“围点打援”,做“Deep Research”,写系列论文,最终“质”“量”双全的成果“水到渠成”。
这是唐永川SCI论文高产的秘密。
唐永川告诉记者,原本他打算围绕这四个问题逐一研究,但随着对证据的不确定度量方法这一问题的钻研,他越发“有感觉”,想法和思路也越来越多。通过不断地实验尝试,他将获得的理论进展与工程应用的实际问题相结合,逐渐形成了系列性的论文。
当发表了20余篇SCI论文后,他开始收到SCI期刊学术编辑的约稿,“这是一个无心插柳的事情,我之前也没想到。”
从0到1 从1到多
现在,在前期工作准备充足后,唐永川完成一篇SCI论文的写作,只需2-3周的时间。但回想起第一篇的“难产”经历,唐永川至今记忆深刻。
2016年8月,唐永川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在期刊PLOS ONE上发表了第一篇SCI论文。
“刚读博士时,我对SCI没有概念,也不知道自己的文章什么水平”,尽管如此,他也大胆投稿。然而,投了被拒、拒收再投,唐永川向近10家期刊投稿,却无一接受。
在向导师们寻求帮助时,他发现,问题并非出现在选题、实验等技术上,而出在英文学术语言使用、参考文献引用等学术论文规范性方面。修改后,唐永川再次投出,得到了返修的回复。
“过去,由于没有接受过专业系统的学术训练,论文写作中存在语言习惯、观点引用等细节不规范的问题,这些都是影响论文被录取的‘拦路石’”,通过多次被拒稿的经历,唐永川总结了不少的经验教训。
首先,在认知上摆正心态,要认识到SCI论文就像其他期刊、会议论文、专利一样,只是研究工作报道的形式之一,并不神秘和“高大上”。
其次,SCI期刊为英文期刊,那么文章的语言表达、逻辑思维,甚至遣词造句等“表面功夫”要符合期刊的规范和报道要求。
“发表第一篇文章也许是偶然,但是发了两、三篇,以至现在的二十几篇之后,随着研究的深入,我对论文写作的规则和方法,以及对科学问题研究本身、报道方式和规范等,慢慢明晰起来了。”唐永川说。
此外,在内容上,对于工科来说,将基础理论与实际工程应用相结合的研究选题容易形成系列科研成果、也容易被特定领域学术期刊接收。
“只要你开始用英文写并尝试投稿,开始关注SCI论文的报道方式,这意味着你开始入门了。不管过程有多漫长和曲折,只要坚持下去,迟早是能够突破的。”唐永川说。
唐永川曾担任过6家SCI期刊独立审稿人,他根据自身投稿和审稿的经历,特别提到了论文观点引用等写作技巧的重要性。
他指出,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学术观点和派别“百家争鸣、百花齐放”。那么,在选择投稿时,论文引用的观点和术语体系应与所投期刊保持一致。“如果你引用的是与审稿人观点相左,甚至是他们根本不熟悉的内容,那么文章的命中率可能会大打折扣。”他通常会在引言和参考文献中,以客观的方式,将不同甚至对立的学术观点呈现出来。
这是否意味着科研工作者要为投中SCI而“折腰”,接受自己不认同的观点呢?唐永川对此有自己的看法,他表示,作为一名学术新人,初入一个研究领域,他的态度是尊重和学习所有派别和观点,“一方面,以学习者的姿态,我认为它存在即合理,任何观点都有存在的价值;另一方面,我不认为非此即彼,任何一个东西都不是完美的,学术也是如此,只要它是不带攻击性的意见,都对我有价值,值得尊重和学习。”
每一个微小创新都应该被肯定
有人质疑,论文如此高产,怎么保证创新?创新的程度又如何?
在唐永川看来,除原始创新外,无论是缩短与国外的差距,还是攻克别人已有的、但却被封锁的技术,这些都是创新。
他坦承,自己曾被错误地灌输过一个观念:工程研究重在解决技术问题,在脑上仿真一下出一篇论文没有用,“工作以后,我发现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学术研究很有价值和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