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无用”的书 画有趣的画(名人书房)(2)
除了理论研究,老树还从兴趣出发进行艺术实践。他回忆道,自己的首次陶艺创作以失败告终。“吭哧吭哧画了7天釉彩花纹,烧制24小时,最后得到一堆起泡的碎瓷片。”老树发现,从前掌握的绘画规律无法用在陶艺上。对视觉语言的研究和实践,让他意识到直觉和理性结合的重要性:“直觉只能停留在想法层面,理性的系统训练才能将想法付诸实际。”
阅读形成的人文积淀与做研究形成的理性思考相得益彰,让老树得以充分表达想法,将其转化为一张张富有人文底蕴的漫画作品。但对老树来说,在绘画中不断找到真实的自我,才是促使他持续创作的灵感源泉。
用漫画与读者共情
“大学期间一个偶然机会,在画展上看到齐白石和徐悲鸿的真迹后,我就对绘画产生了浓厚兴趣。”老树说,那时他把钱几乎都用在了画画上,买画册、访名家,一度还想从他就读的南开大学中文系转学到天津美术学院。
但就是这样一份近乎“痴迷”的喜爱,却在几年后戛然而止。“那时候我画齐白石的虾,画徐悲鸿的马,都画得不错呢。但那只是用我的努力证明有齐白石、徐悲鸿存在,根本没有‘我’在。”因为找不到“自己”,他从1986年开始放下画笔,一放就是20年。
再拿起画笔,已是2007年。“那时父亲生病,手术前的那晚,心中塞满焦虑和烦闷,就想找点事儿排解一下。”回忆起“第一幅”画的创作过程,老树历历在目:“随手找来一张练字的纸头,连墨水都没有,蘸着钢笔水就这么画了一个靠着树的长衫男子。”
“后来一看,谁都不像,好像是可以按照这个路子发展下去,这就像找到一个只属于我的词语,这个词语可以扩成句子,形成文章。”老树说,长衫男子的符号已成为他表达自我心境的载体,“他可以赏花,可以喝茶,可以冥想,可以是我自己,也可以是看我作品的人。”
“绘画不仅处理各种符号间的关系,也处理我与外在世界的关系。阅读是汲取和输入智慧的过程,绘画、写诗等艺术创作则是对生活理解的具体实践。在‘输入—输出’的循环中,我有所遇,我有所见,我有所思,最后我有所表达。”就这样,老树在画中找到了自己,得以从容自处。
找到自己后,如何打动别人?老树谈到两个关键:“首先,你自己要喜欢,画作必须来源于灵感的迸发;另外,画作要以广泛的知识和深厚的人生经验作为积淀,我们常说文史哲不是用来言说的,而是用来体验的。”
当然,老树的题画诗也是吸引大家在画前驻足停留的重要因素。他的诗和画互为注解,共同构成表意空间。“语言要成为桥梁,而不是一堵墙。”老树说,他写诗特别注意在古意中嵌入烟火气,雅俗交融,这样能让读者在会心一笑中看到自己的生活,“就像这首‘荣辱得失都见过,名利想透皆是空,如今唯一还惦记,鸡蛋煎饼卷大葱。’”
在老树的微博评论区,不少网友也模仿起老树诗体,留下自己对生活的体悟和调侃,这让老树觉得很亲切:“大家在短时间内聚在一起,从现实的纠结和压力中释放出来,这就好比老友突然造访,一起喝几杯茶叙叙旧,散去后再回归各自的生活。”
前不久,老树在苏州办了名为“好玩儿”的画展。采访最后,老树一边翻开画展画册,一边介绍作品的创作背景,时不时还被自己的诗句逗乐。“好玩和有趣可以是每个人的内心追求。”老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