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命科学研究看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如何建立学术声誉(4)
王宏伟:对于初期自由探索要给予时间、经费等科研条件的稳定支持。比如在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和基础医学领域,会给年轻教师5到6年相对稳定的支持。这里面有容错机制,我们不要求年轻科学家很快就取得明确的成果,而是希望他们在探索过程中逐渐明确自己最感兴趣、最有可能突破的方向,到第5年、第6年的时候,就有可能取得重要成果。这时候他自己就会有很多新想法,会与其他团队、其他科学家共同推进,形成一些响应社会需求的新方向。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积极发声
主持人:科学家怎样才能更好融入新型举国体制,响应国家和社会需求?
陈国强:国家的大科学项目提供了好的融入机会,比如国家投入了很多资金来发展合成生物学领域,所以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合成生物学,特别是在产业方面会有大的飞跃。所以国家给我们提供的大科学战略、大科学集团作战,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主持人: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四个面向”,坚持目标导向和自由探索“两条腿走路”。怎样协调二者之间的关系?
王宏伟:好奇心是所有科研人员最原始的动力。最初不一定有特别明确的目标,经过一段时间学习、工作,证明了自己的科研能力,掌握了一定科研技能后,会更有自信去开展有意义的科学研究,这时候问题就变成了“我的研究问题来自于哪里”。当国家、社会提出问题,自己又有能力解决问题时,就会愿意去做。很多科学家,恰恰是成长到一定年龄、科研能力达到一定水平、社会阅历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回应社会需求的意识会更强。一旦自己的实验进展到一定程度,我们就会去想,我的科研能力和科研方向如何去解决一些重大问题。
陈老师做可降解生物塑料,后来意识到可降解生物塑料对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影响。我做冷冻电镜技术,也在试图去解决怎样能更好、更有效率地支持新药研发创制。个人的自觉性也是来自于对社会和国家需求的响应。
清华大学合成与系统生物学中心主任陈国强教授
经得住磨炼才能成大器
主持人:陈教授,您怎样理解科学家精神,或者说您怎么看待坐“冷板凳”?
陈国强:首先就是对自己做的事情有激情、有兴趣,然后不管遇到什么失败都愿意去克服、往前走。我觉得这是我认为的科学精神。因为科学,特别是生命科学,绝大部分时间是失败的,只有经过很多很多失败以后,才会成功。这个需要靠时间累积,还有很多煎熬。也许有些人煎熬不住,但我觉得坚持可能是科学家精神的一点吧。
主持人:科研要甘于坐“冷板凳”,你们如何跟年轻人沟通?
陈国强:年轻人希望尽快成长、有回报,但创新难免失败,只有不懈坚持才能成功。很多同学经过多次失败后会害怕,或者不愿意再从事科研工作,就要经常鼓励他。比如在发展“下一代工业生物技术”的时候,有一名研究生试图对嗜盐菌进行基因工程化操作,努力了四年一直失败。后来我劝她,再坚持一把,也许曙光就在面前。随后两个月,我们获得了一个新的质粒载体,前面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就好像一直都在撞“墙”,突然间墙出现了一个洞,然后过去了。撞了5年的“墙”,这个学生也不容易。所以我觉得能够经得住这种磨炼的人,将来必成大器。
主持人:陈教授,科研生涯中你撞过“墙”吗?
陈国强:一直撞“墙”。不断地撞“墙”不断撞过去。
主持人:王校长,科学家的时间很重要,你作为管理者如何保证科研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