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注入”基础研究浇灌更多“从零到一”(3)
“因此,在申请‘新基石研究员项目’时,最主要的是跳出现有的框架,体现项目的创新性。”于洪涛解释,基础研究不是越宽、越多越好,而是越深、越新越好,这是目前的趋势。“现在需要有人站在开创性的领域,如果在别人原始创新基础上做拓展的人太多而开创新领域的人太少,较长期的科研布局就会失衡。”他说。
郭铁成把“新基石研究员项目”的遴选机制概括为“提名制”+“自荐制”相结合的方式。提名制就是首先确定杰出科技人才,然后由杰出科技人才提名需要资助的候选人;自荐制就是创新者自荐,而无需事先通过层层审批。
其实,诺贝尔奖是典型的提名制,即先确定一些杰出的有科学品味和识别能力的科学家,请其在世界范围内开展提名,这样做的好处在于,既有利于发挥现有大科学家对科技人才培养的作用,也有利于发掘思想超前的人才。德国的“人才侦察员计划”也属于此类。
“新基石研究员项目”采用的是机构提名和自主申报相结合的方式。评委团队是几百位国内外优秀的科学家,终审评委是70位颇富成就的各界顶尖科学家。他们对收到的近1000份申请进行初审和终审。
数据显示,58位首批入选者中,有22位属于自主申报,没有单位推荐,入选占比接近40%。不拘泥于机构的推荐,海选出更多人才,这个结果让科学委员会深感欣慰。
除了提名制和自荐制,在科学共同体内部,还有几种资助“人”的方式值得未来进一步充分实践。
郭铁成介绍,一种是“科研定制”,首先通过人才评价等方式选出杰出科技人才,不设项目指南,由这些杰出科技人才自主发掘研究主题,经过磋商定制科研项目。这种做法符合开创性思维特点,适用于自主探索原始创新、重大创新,能够开辟新领域、新赛道。
还有一种被称为“非共识资助”,是指项目评审过程中,遵循“科学发现最初多是少数人掌握真理”这一规律,如第一轮出现同行评议的分歧,对评议结果申请复议后,可采取“多数服从少数”原则予以再议,让超越常规的奇思妙想不至在起点就被否决,之后组织同行再进行多种形式的评议,根据具体情况再执行“少数服从多数”等立项标准,如通过,即予以非共识性资助。
“这些资助方式从本质上说,还是以人为本,尊重人的原始创新思想并予以支持,适用于颠覆性创新、未来技术创新。”郭铁成说。
我国基础研究投入呈多元化
中央政治局第三次集体学习中,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稳步增加基础研究财政投入,通过税收优惠等多种方式激励企业加大投入,鼓励社会力量设立科学基金、科学捐赠等多元投入。
根据我国民政部基金会中心网站数据,全国共有基金会8000余家,专注领域集中在较为传统的教育、医疗与健康、扶贫与发展,极少专注科学研究、基础研究领域。
中国科学院上海巴斯德研究所、生物安全政策研究中心研究员王小理接受记者采访时介绍,早在2016年,美国规模最大的6家专注基础研究的基金会,投入超过70亿美元用于基础研究,具体包括比尔与梅琳达·盖茨基金会、陈—扎克伯格科学倡议、西蒙斯基金会、戈登和贝蒂·摩尔基金会、阿尔弗雷德·斯隆基金会与威康信托基金会。
另据报道,世界顶级生物医药研究机构中,美国的Salk生物研究所、冷泉港实验室(CSHL)、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HHMI)等,都是私人捐赠发起的非营利研发机构,主要通过捐赠资金与成果转化经营收入(技术转让、企业孵化等)开展基础研究。
我国政府财政对于基础研究的支持有目共睹,但是随着我们国家经济社会的发展,企业家也需要承担这样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