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马达加斯加的中国海员：510天 病毒比自由来得早(3)

　　年过五旬的轮机长蔡拥军、水手长孟范义，想再干几年，挣点钱养老；厨师陈旭东第一次上船，他本是装修设计师，想出海散心；二水李以印为了给女儿赚奶粉钱，已经上船9个月了，他不想去非洲，但条约期没满，公司没找到接替的人，不让他下船……

　　之后20天，FLYING斜跨印度洋，一路天气很好，海不扬波。海员们三班倒，天天事情8小时。休息时，看影戏、玩游戏、打牌、垂纶，可能在甲板上跑步、熬炼。

　　10月26日，FLYING在马达加斯加东北部四周海疆抛锚。哪里距陆地20余海里，天晴时能看到陆地、岛、山，海水十分清澈，鲸鱼会游到船边玩耍，一有鱼群过来，海员们纷纷出来垂纶，他们钓到过一条大鲨鱼。

　　抵达之前，船长曾发邮件询问航次指令、装货打算，船东回覆说公司还没谈妥，让等动静。

　　申文波以前也碰着过这种环境。有一次，从印度装棕榈壳到日本，卸货后没有新货，只亏得日本事海漂航，被日本海岸保镳队用甚高频喊话驱逐。尚有一次去加拿大，打算装粮食，船到了，货没谈好，漂航20多天后，改装焦炭运到美国。

　　一周后的11月初，一艘灰白色的小船朝他们驶来，自称是马国水师，要求停船查抄。

　　船长向船东陈诉，船东说，不能确定对方身份，并且上船会敲骗财打单，“直接驶离就行”。

　　小船追了一个多小时没追上。申文波以为有点奇怪：其时船在外海，“我们从来没接管过在外海的船查抄”。

　　也有海员猜疑是海盗船。蔡拥军就碰着过海盗，那是2006年运白糖到索马里，半夜两点，两艘快艇一直追他们的船，喊话不断船就要开枪。停船后，上来了8个海盗，强行把船开到索马里抛锚。所幸，白糖的货主是内地走私头目，海员们没有蒙受凌虐，被挟制46天后，公司给钱告终此事。

　　为了防备海盗登船，公司每月会组织防海盗演习，拉铁丝网、架消防水枪、设藏身的安详舱等。

　　FLYING继承在离马国100多海里的深海漂航。西南洋流吹拂下，船自动往马国偏向靠，每次离岛五六十海里，他们就往外开远点。

　　到11月底，一天上午，一架灰绿色两翼飞机在船上空回旋，发出嗡嗡声。海员们好奇地朝飞机招手，只见飞机带着闪光，两三分钟后，飞走了。

　　申文波开始有些起疑。进港装货时间一再推迟、打消，并且船刚到马国海疆就封锁了AIS船舶自动识别系统，不切合航运国际合同中AIS 24小时开启(除非进入海盗区)的划定。再加上又碰着了法律船、军机，他担忧航次有问题，于是写了份声明书，暗示是正当海员，毫不做违法的事，要求再进港要看文件手续，其他海员也纷纷签字。

　　船东回覆他们，马国认真装货的货主正在办手续，“航次绝对是正当的”，手续不全不会再进港。

　　船继承漂航了半个月，12月15日接到返航返国指令，海员们一片雀跃。没想到，越日晚上，又接到指令掉头回马达加斯加，并将船开到指定位置，与护航船会集，署理到时候会上船。

　　申文波察觉有问题，他召集海员开会，要求船东出示航次指令、署理信息、货品信息等质料，被拒绝后，他提出去职，船东核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