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味、硬核的短视频吸粉上百万后,华农兄弟和厨师王刚转型“做实业”(3)

光山新闻网 李晓华 2019-06-03 07:5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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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爬树把竹节果摇下来,刘苏良就会顺手递到你面前让你尝一下,“很漂亮的这个”,他张口就是这样的形容词。网友总结过,刘苏良口中很漂亮的东西,最后总是会被吃掉。刘苏良却没有意识到,“我们这里形容东西都是说漂亮”,这是他理所当然的、真实的表达方式。

  胡跃清意识到刘苏良自带幽默感,这种幽默不体现在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里,而在远离他们的城市、与他们年龄差距甚远的学生的观感中。那些年轻的粉丝觉得刘苏良看着竹鼠,脸上露出的笑容是喜感又朴实的那种,可供调侃,又不低俗。胡跃清就顺其自然地让他发挥,流量真的保持下来。

  他们会去看网友的弹幕,网友给动物们起了名字,他们就用上了。没有人教过他们,他们自然地互动起来。他们一两天拍一次视频,胡跃清用晚上的时间来剪辑,5分钟的成片通常要制作四五个小时。

  火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元,有着百万的流量算不上全民性的焦点,但可以独居一隅,自己赚着自己的钱。华农兄弟不想透露具体赚了多少,怕乡村青年一下把做视频想得太过美好。但现阶段看来,日子是超越了他们之前的计划。

  回村青年

  他们原本和进城务工的第二代农民工没有什么区别,中学辍学,离开自己的村子,到沿海埋头成为最累的劳力。奔头就是,一个月拼命干,拿到四五千元就会很开心,再模糊地展望一下未来,告诉自己生活会慢慢好起来。

  要说有那么些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有着回乡的期望,并且多少有一门娴熟的独特的手艺,又在无意之间能将之与短视频的形式完美结合。

  但这在中国的农民中,比例并不高。放弃打工,是需要付出成本和面对失败的勇气的。2013年,刘苏良从东莞回乡时,在广东的养殖场买了42个竹鼠种苗——也就是刚出生的幼崽,花了七千多元。他把它们养在自家老房子里,下雨的时候没注意,涌进来的水积涨起来,竹鼠泡在里面久了,死了一大半。

  整整过了四年,到了2017年养到一千只,才开始做起批发生意。

  而胡跃清回乡的时候,凑了十几万元把铁皮石斛种下去,等着两年成熟,作为药材出售。但这东西价格涨跌太快,不好做,也就一直放在那里。

  如今,村里的年轻人知道他俩在家做视频赚了些钱,但也没人愿意放弃在外的工作回来做同样的尝试。因为风险并不好承受,打工的收入微薄但至少固定,还不用承受乡里乡亲的嘲讽。

  年纪轻轻回乡,是不被现代乡村所接纳的,离开村子去赚钱,才是被默认应有的出路。胡跃清和最初的伙伴谭海洋上传第一条视频的时候,周围都不看好,家人、村民评价都很负面。谭海洋回村的时候还没成家,父亲说他游手好闲,为此天天跟他吵架。他坚持了半年,还是出去打工了。

  王刚则从珠海回到老家四川自贡富顺县,在菜市场旁边租了个店面做工作室,专门录炒菜的视频。在店门对面的小区里,他又租了一套民用房,用于剪辑。短视频的流量成功带起了淘宝店的销量,他做起了一家工作室,招了一个助手和摄像帮忙,淘宝店交给了学贸易的哥哥,月销量好的时候有几十万元。电商收入和平台的流量分成成为王刚稳定的收入来源,结婚和买房欠下的债基本还上了,近期的规划是再开一家餐馆,把重心放在实业上。

  而去年国庆,华农兄弟的竹鼠场陆续来了一百多个粉丝,还有开着房车、带着孩子来的。孩子是B站的用户,见到华农兄弟很高兴,要看竹鼠,要和华农合影。

  古家营村80%是山,村组之间隔得远。因为修路,现在没有班车,进出村子都是搭邻里的顺风车。胡跃清老家所在的村组,因为当年路没修好,出入不便,盖房子的材料也难以运送,大家都搬离了。空房子有好多处,村子的入口处的一个老村组,原先是一个小矿区,矿挖空了,人也走光了。